清和仿佛感受到少年将双手放在她腰间的热度。她站在船头,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洋,海风迎面掠过,她未束起的头发扑了狗卷棘满脸。

“抱歉抱歉。”

她一手按住乱舞的长发,微微侧头,想要将之扎起。正在此时,狗卷棘出于倾听的习惯动作,将脸转向朝向她。

那是几乎可以忽略的一瞬间。不比与二人的生命相比,只放在这一天之中,也短暂得过分,只够一呼吸,一眨眼,琐碎到只有被遗忘的宿命。

那是可以称为错觉的一瞬间。她与狗卷棘可以欺骗自己,是风,是溅起的海水,是从清和手心逃逸的头发,或许不是欺骗,或许事实就是如此,是风,是水,是长发,但两人对视一秒后纷纷别开脸,让这一瞬间成为不可忽略的绝对真实。

她亲到了狗卷棘的脸颊。

从那以后就不同了。

眼神相接时,如同错乱的磁极,对方身边的一切都变成漂浮着的光、色、声的碎片,只有对方是清晰的,然而这唯一的清晰,也是不可直视、不可接近的。

两人目光一碰,便不约而同地移开方向。彼此都不知道该将眼神放在哪里好。

真希:“……”

熊猫:“……”

没了清和打圆场,她俩还真不习惯。熊猫咳了声,毕竟是他偷看视频被发现,由他来担起这个责任倒也没什么。

“嘛,毕竟是全东京投放的广告被五条老师看见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等等!”清和目光明亮,捉住熊猫的手,“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不不,前面前面,全东京!我知道了!谢谢你,熊猫!”

清和几个跨步就跑出教室,扔下三人。

“棘?怎么回事啊?”

“鲣鱼干。”

“那你倒是追上去啊!”

熊猫推了咒言师一把。

狗卷棘追上时,清和已经走到楼梯尽头。

她扶着扶手,仰头望向狗卷棘,眼睛盈满笑意,都顾不上躲闪了:“我知道怎么找宪纪的母亲了!只是希望他不要生气才好。”

她让狗卷棘想起从前,自己祓除诞生于电厂的咒灵的情景。

磁场紊乱,仪器罢工,仪表盘上的指针统一地指向一个点。

唯一的一点。

“鲣鱼干。”

他负气似的站在走廊上,目送清和跑远,手指抬起时,忍不住碰了碰脸颊,少女亲吻过的热度仿佛还停留在上方,可本人,却无知无觉地,因为另一个少年跑远了。

清和敲了敲门,和硝子打了个招呼,自从姐姐也来这里帮忙后,她对这是越来越熟了。

在她赶来的路上,突发的灵感激起的思绪已经被她理清。

宪纪的母亲难找,不仅在于找人如大海捞针,更在于一切必须悄悄进行,不能惊动加茂家,而她的术式可以化解这个难题。但新的难关又出现了,她该如何应用她的术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