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莉亚走到街边的商铺墙后，果不其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扬扬眉毛：“艾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在他们用于联络的红宝石胸针碎掉以后，艾德里安就应该无法找到她的确切位置，除非他有更加高深的追踪咒语，就像是她刚刚从纽特的衣服上采集到的一根头发。

他舒了一口气：“在地铁站里的时候，我追着你过去，结果看到了美国魔法国会的人，就一直躲在旁边，等他们离开才跟上你。”

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仅仅只是去帮西娅买到合适的新婚礼物，却意外卷入了这场危机，带着他们走到人生的分叉口，甚至将彼此今后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格洛莉亚耸耸肩：“这真是……难以遗忘的一天，我一晚上都没有阖眼，在霍格沃茨可没有这里精彩。”

他们向着暂住的公寓方向慢慢走着，艾德里安沉默了一阵，最终受不了这佯装风平浪静的氛围，开口说道：“我准备回英国了。”

“这么快？”格洛莉亚讶异，“但你不是……”

但你不是向来讨厌一尘不变的古板生活，想要活得恣意洒脱吗？

尽管她没有说出口，艾德里安却明白她的意思，他紧抿着唇，嘴角微微上挑一下，俊容依旧，却透出一股苦涩的味道：“可是我不能只为自己而活，当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格洛莉亚的胸口有些堵塞，她将眼神落在别处，不知在和谁赌气，咬了咬唇，恶狠狠地说：“谁说人这一生不能为自己而活？我就要跳出舒适圈，让他们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我就是自私自利，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恶心的作派！”

这倒是有几分像从前的格洛莉亚，只不过她从前只是自己一个人暗暗荒唐叛逆，表面还是装作稳重得体的纯血淑女。

现在却是言行一致了。

艾德里安垂下眼睑，遮掩住自己的艳羡情绪，抬手摸了摸她头顶柔软的金棕色长发，安抚着说道：“可是你一点也不自私自利。”

格洛莉亚被他噎了一下，抬头瞪他，却毫无威慑力：“艾德，你还是和从前一样不会说话，我这么优秀的人只是在寻找难得的缺点，还有——你能不能把手放下去，我的头发都要乱糟糟啦！”

如果艾德里安再无意识地揉下去，她的头发很快就要变成纽特的程度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反守为攻，直接上手去揉乱艾德里安齐整的发型，他似乎上了发胶，黑色发亮的头发直接向后梳去，露出光滑的额头，完全没有从前全部放下来时的蓬松懵懂。

格洛莉亚只敢这么欺负老实人，如果此时她身旁的人是路斯恩，那么想一想……啊，还真想真的上手试一试，看看他难得狼狈低微的姿态会不会吸引更多女巫师。

艾德里安直往后躲，眼神难得张皇失措，像极了一只走入狼圈的小羊羔，他齐整的发型被格洛莉亚毁了，额前落了几根碎发，端正容貌与高大身材引来路上几位女士的频频回首电眼。

格洛莉亚忍俊不禁，笑了笑又止住，主动求和：“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在大庭广众下这么没面子。”

左右艾德里安的发型也彻底毁了，他干脆简单撩了撩，倒显出一副颓然潇洒的艺术家风姿，更加符合了美国本土风情，他不在意刚刚的戏弄，好心情地说：“这样快活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