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陶山泽压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能突兀的让他去找书页,只能徐徐渐进,先保住他的命。

两个人进了庙宇里,果然看到坐在墙下面的张瞎子,池寐随身带了火折打开看的时候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坐的位置岂不是他们进来时候的画壁?进来之时也有一疯癫僧人,上面的画像栩栩如生,虽然不记得具体细节,但这一切都好像场景再现。

“你是谁?”池寐问道。

他暗自运用自己灵海,但庙宇中仿佛有结界,所有的法力都被限制。

张瞎子不说话,盘腿坐着张着一口黄牙看着他们。

就像是他们进入之前看到的画壁,若不是陶山泽和他穿着古代衣服,他还真的以为他们还在2020年。

陶山泽却不觉恐怖,反倒觉得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事有反常必有妖,李公子给自己的感觉过于柔腻,说不好道不明,看到他反而不舒服。

还不如这个张瞎子,一眼就能看到他本来的面目。

微风徐徐到了庙里打了个转儿,凉飕飕的往人脖领子里钻,池寐没叫住陶山泽,只能看着他拿着破旧木盆出去,他叹口气,将自己身上外衣解了披在他身上。

陶山泽打了盆井水蹲在他面前,轻声问道:“要不要洗把脸?”

其实他本可以直接上去问他的过往,顺便问他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就能知道有没有人盯上他,从侧面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要找的人。

但不知怎么,他想让他干净一些,站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互相说话。

张瞎子身上味道很大,他没有任何神色的眼眸微微抬起,早就看不到瞳孔,他循着声音不答反问道:“两个人?”

声音粗粝的仿佛砂纸在摩|擦。

虽然味道很大,可在青灯古佛之下倒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这里几乎和他完美的融为一体,废弃庙宇正中间有一尊大佛,漆早已掉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木屑,莲花底座没了色彩,枯槁一片,而他们的位置正好在莲座侧面。

莲座的阴影将他们牢牢罩住。

这里面的黑暗便多了一层。

“这里没有人来找我,我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也没有利用之处,村子里的小孩说我吃人,你们不怕?”张瞎子粗粝的嗓音嘎笑着,盘着的腿放下来,脚掌踩在地上试图站起来。

陶山泽后退一步,看着他佝偻着身子狞笑,只有经历过莫大感伤的人才能凄苦至此,“他们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