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些了吗?还热吗?”他探了探陶山泽的额头,觉得无事继续穿衣服。
陶山泽看着他无悲无喜的模样,那一张面孔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惊吓,一时之间语塞,踟蹰片刻说道:“它们所有的心脏都被挖去,而昨天二郎说的那个尸体也是,人的心脏也消失不见了,会不会是那个东西昨天也来找我们了?”
如果是正常人,看到现在的情况第一反应是受到惊吓,说不定还会找人做法,这个房间以后永远都不会踏足,但是他面前的显然不是一般人,那种曾经十分熟悉池寐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是一个高坐在神坛上的人,他睥睨着所有的人,是不是低下头颅去看众生,之后一笑泯然,无悲无喜,继续浪荡无谓。
“应该会吧,不过我们两个人都完好,它应该有什么限制,”陈氏对地上的血迹几乎处于无视的境地,随手拿起台面上的木钗挽住头发,踩着缝隙走过去,背对着陶山泽说道:“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找人收拾一下,再找个人做法。”
“那你今晚还敢在这里住吗?”
“有什么不敢的?既然昨晚无事,今晚也应当无事。”
陈氏回头,悠然摆手,“走了,看到那些尸体更饿了。”
陶山泽看了一眼昨晚没有收拾的碗,上面漂浮的一层棕褐色血块,“……”
县令府门前围了一群人,一部分是看热闹的,另外却是面容憔悴,一身狼狈,甚至身上还有血迹,小孩子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多的是神志不清,说的话听不清,还有奋力想要冲进县令府,被侍卫一棒子抡下来,身上多了一道明晃晃的伤痕,便再也没有人往上走。
却苦了门前的堂鼓,那红皮的堂鼓面一人敲完下一个人敲,脆弱的只有一个薄膜。
陶山泽和陈氏刚走过去就听到围观的人说道,“一晚上那么多人失踪,还有人惨死在家里,门窗都是紧锁,也不知道那恶徒是怎么进去的?”
“你到现在还觉得是人做的?阿弥陀佛,如果真是人做的还好,就怕是什么脏东西,如今我们烟州不太平,天象异常暴雨下了整夜,大雾弥漫,说不定是那人回来复仇呢。”
旁边那人拍了他一下,“说什么复仇,不要胡说!”
另外一个壮汉说道,“岂止呢,听说张老爷家的儿子在巷子尾找到了,身上有个大洞,对穿胸膛,惨状可怖,心都被挖没了,捕快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哎呦,我真得去青帝庙拜拜,往苍帝老爷显显灵,可不能这么多灾多难的了。”
陶山泽和陈氏之前在人群的末尾,如今听他们说话对视一眼,“是现在进去还是去看看他们口中说的张老爷家的儿子?”
“今早写状纸的人这么多,估计县老爷忙得脚不沾地,二郎被关在牢里,也是侧面说明不是他干的,他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但他们口中说的青帝庙倒是很有兴趣,其子镇星,居东方,摄青龙,就是前去拜拜也好。”陈氏说道。
陶山泽不置可否,“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刚刚说的复仇,你觉得是什么事情?”
“可能是以前县令府出过什么冤案,县老爷判断不周,一旦人们穿着红衣服死去,百姓就会自动理解成复仇,这也是情有可原,不过我觉得很大程度上还是你的池寐做的。”
“他只是披着池寐的一张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