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天光大亮,他顶着厚重的黑眼圈站在镜子前面,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彻夜不归丈夫的妻子,一整晚都在想丈夫出轨的细节。
他推门离开的样子多么像是去找小二与小四中间掺杂的那个啊。
他努力将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自己脑海中抹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
明明是他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在世界中看到黑山老妖灰飞烟灭的心情,结果到了池寐这里竟然是一副受伤的脆弱。
真像是他池寐做了什么背弃的事情……
他是一个男人,就算对于男人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也是停留在脑海当中,更别提对于一个不是人的神兽。
只是他刚刚拿起牙刷,手一抖,牙刷就掉在水池上。
他昨天晚上遗漏了一个细节,在池寐啃咬他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一个全身镜,里面的池寐完全不是他本来的样子。
如果那个镜子是照妖镜呢?
那么昨天和他在一起……不!那么和他一起走出世界的究竟是黑山老妖池寐还是那个最开始遇到的白衣池寐呢?
陶山泽慌张地穿着浴袍跑到卧室,那个昨晚照出池寐模样的全身镜子已经消失不见。
他又安慰自己,既然是在宋焘的家里,那么就算他看不出来和他们一起走出聊斋世界的是不是真的池寐,那么宋焘总该认出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宋焘丢失了一魄,他自身都处于难保的状态。
“宋焘!”陶山泽就这样穿着浴袍跑到了客厅。
客厅里,只有坐着端正看电视的小楚則。
“大哥哥,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呀?”楚則还象征性地去捂住眼睛。
陶山泽这才将衣服拢住,“宋焘呢?”
“在厨房。”楚則奶声奶气说着,小手指着厨房的方向。
要想去厨房就必须经过四合院的院子到达另外一个屋子。
陶山泽却顾不上那么多,穿着拖鞋和浴袍直奔厨房而去。
厨房里,宋焘正在仔细地用料理机给他的小楚則做辅食。
依旧是笔挺的中山装,不过面上的墨镜依旧存在,但是手下的动作丝毫不耽误,对他的视力没有任何影响。
“这么慌张是做什么?”他没有抬眼。
“宋焘,昨天晚上卧室里有一面全身镜,里面的池寐和我眼睛里看到的池寐不是一个样子。”陶山泽说的急切。
“那池寐呢?”宋焘问道。
“他……昨天晚上走了。”陶山泽声音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