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妈欲言又止,脑子里满是自己儿子站在车边,俯身亲吻杨筱瑜的画面,但是隔了段距离,瞧着又像是他主动的,哪怕质问人家孩子也不占理,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能问出口,没好气的

瞪了他一眼,扭头回屋准备做饭。

“姨你慢点儿,”王惠不自觉的也松了口气,如果这母子俩真吵起来,自己都不知道该帮哪头才好,见张妈妈进屋了,干脆把他堵在门口,板起脸询问道,“你不好好在家歇着出来干嘛?”

“您不都看见了吗,瑜儿去接翔子,我送送他,”她们越是无法平静,张云雷越是能够心平气和,尤其姐姐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说清楚说明白,她还是能够理解的,就是需要时间罢了。

听他说得这么坦然,王惠不由得脸色一变,更加笃定自己刚刚没有看错。

这不争气的弟弟,还真的亲了老三的侄子,而且不是闹着玩儿的。

他们可都是男孩儿啊!

张云雷是张家的独生子,杨筱瑜没了父母,仅剩的一个儿子,两个孩子都很懂事听话,有才华有颜值,这么优秀的两个男孩儿,怎么就想不开非得搞到一块儿去,怕是一时脑袋发热。

王惠想到这里,急在心头,这事要是真的,别说对不起姨,连孔云龙都对不起,更别提杨筱瑜逝去的父母了,开口刚要说话,却听张云雷抢在前头,截住了自己的话头——

“姐,我不是闹着玩儿的,我俩是真的。”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直劈在王惠的天灵盖上,她只觉得脑壳都要炸了,情急之下抬手就想打过去,可手抬起来,张云雷躲都不躲,反而皱眉闭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显然是打算接下自己的怒气,停在半空的手动了动,始终狠不下心,往那张圆润乖巧的面容打过去。

她怎么舍得?这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一手带大的小辫儿啊!

哪怕他错再多,错的再离谱,对她来说,这不仅仅是弟弟,更像是亲人,是儿子,是心头的宝贝,是掌中的珍珠,是好不容易从阎王殿逃回来的心肝,她怎么下得了手!

“你……你昏了头了!”王惠忍了半天,放弃的收回手,猛地一戳他脑门儿,又怕力气大他站不稳,还不忘用手扶着,生怕他摔了磕了,既心疼又生气,“你是不是想气死姨啊!你可是张家的独苗!你干什么不好,非得搞这个!全天下那么多姑娘,你一个都看不上?就看上个男孩儿!你是不是疯了!”

张云雷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冷不丁脑门被戳了一下,着实有点疼,捂着额头不敢埋怨,低下头默默听她训斥,良久之后才轻声道,“对不起,姐。”

“别跟我说这个!你要是真有良心,就马上给我断了!瑜儿那儿我保准给他安排的好好儿的,你把这些歪心思给我全都收回来,好好工作演出,回头身体好一些,我再给你介绍好姑娘,啊?”

孩子受教什么都好说,王惠只当他们一时糊涂,再说外人哪比家人,只要张云雷能收心,就算让自己豁出脸给杨筱瑜另找出路都行,拿这些弥补感情上的一时偏差,都还来得及。

她说的这些,与张云雷的预想相差无几,再怎么说是相处了二十年的姐姐,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可对彼此的熟知已经刻到了骨子里,苦笑一下,拉住王惠的手,慢慢摇了摇头,咬牙道,“姐,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爸我妈,我也对不起您跟师父,可我是认真的,您再生气,别怪瑜儿,您知道的,他小,不懂事儿,还听话,一切都是我主动的,他那么小就跟着我,自然什么都听我的,再说……我受伤之前,我俩就在一块儿了,我不能把人家害了转头就抛弃了,您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两头不是人,做个畜生啊。”

“什……!!”王惠大惊失色,本以为他俩是一时兴起,加上张云雷受伤,一直都是杨筱瑜衣不解带的照顾伺候,听他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合着,杨筱瑜这么伺候他,是因为他俩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