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源生神情不变,“这里离会场不远,这两个人倒在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

当然,柴崎源生非常清楚云雀恭弥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幻术师才是重点,但这恰恰是柴崎源生现在绝对不能向云雀恭弥提及的内容。装傻这一招放在云雀面前虽然风险很大,但那也比直接去撞枪口要好。

至少有个缓冲期。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柴崎源生继续一本正经地信口胡诌,“云雀先生,你现在没有身份证明,根本经不起他们的调查。当然了,我知道云雀先生你可能也不在乎,但麻烦总还是越少越好的。”

对上司阳奉阴违,啊不,适当的语言交流修饰一直是当社畜的必备技能。虽然柴崎源生现在说的话和他的真实目的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想从柴崎源生那张脸上看出明显的表情变化也是件难事,不过语气还是合格的,至少听起来还算真挚。

柴崎源生本来就不是个特别注重表面功夫的人——虽然他声称自己在这方面已经尽力,但态度上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敷衍,因此表现得太过反而会显得很假。

但现在这样也没好到哪去。

不过装傻的精髓本来也就不在为了让对方不知道自己的本意,而是就算知道,也没办法从他的嘴里撬出一丝一毫。

而柴崎源生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

云雀恭弥直接笑了。

“你想说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

鉴于他漫长的社畜生涯中遇到的上司都和正常普通以及脾气好这一类的形容词相去甚远,柴崎源生已经非常擅长从他们的一些微表情以及细节动作中预判危机。

——像云雀恭弥现在这个笑,危险程度少说也有四颗星。

不过好在他的心态一向很稳。

于是柴崎源生仍然毫无心理压力地点了点头。

云雀恭弥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深了一点,柴崎源生在心底自然而然地将这种表情变化翻译成了危险正在逼近。

许久未见,他的前上司的脾气似乎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

“你的身份证明是假的。”

显然,在身份问题上,柴崎源生委实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只能说是半斤八两。

云雀恭弥懒散抬眼,语调尾音微微上扬,他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说的话,“为了我?”

不过这总比他追问幻术师是怎么一回事要好,柴崎源生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决断,他立刻神情自然地改口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对我们两个来说都不坏。”

云雀恭弥又笑了一声。

他今天笑的次数有点多,柴崎源生想。

不过说实在话,虽然自己这位前上司笑起来的确很好看,但出于对自己安全方面的考虑,柴崎源生个人还是希望对方不要笑得这么频繁。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把幻术师的事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