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风这样的人,深知越是面临危险,越不能自乱阵脚的道理。故而,即便无缘无故遭人挟持,他也没有慌乱,只是面色严肃地与对方交谈。

他盯着邵慕白,眼神凌厉,企图将对方的脸看穿一个洞,“若我没记错,我平教与阁下好像没有过节。”

他今日奉父亲的命令出发,准备去粮道打那钦差一个措手不及。结果一群人才走到一半,便被邵慕白带人阻拦了去。其余部下倒一溜烟被放了,就他一个被抓了来。打也不打,骂也不骂,就抓过来绑着,好吃好喝伺候,还时不时乐呵呵地堆个笑脸,讲个笑话。

邵慕白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段如风与段无迹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容貌,他面相坚毅,宽额阔腮,尤其那对如斧头的眉宇,粗犷锋利,气吞山河,仿佛生来便带着霸凛之气。

邵慕白在这斧头的刀光中抬眸,道:“其实按辈分来算呢,我是该喊你一声大舅子。所以即便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你也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于你。”

大舅子?

段如风被他的话震了一震,愕道:“你可知我是谁?”

他自问没有胞妹,怎可能是这人的大舅子?

邵慕白煞有介事地点头,“我自然知道你。魔教大少主段如风么,论剑术,你的‘九幽霹雳剑’天下无敌,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段如风的拳头已经握紧了,若不是锁他的铁链太过粗重,他保准能用内力将其震裂。但他不知邵慕白用的是“鬼链”,一旦锁上,连鬼魂都挣脱不开,何况他一介凡胎?

“你既知道我的厉害,便识相将我放了,或者干脆一剑将我杀了,否则来日,我必将我今日所遭受的千倍万倍奉还给你!”

话及这里,他终是有一丝怒了,脖颈涨得微红,隐隐可见一根红筋。

邵慕白抬手在半空压了压,企图压低他的怒火,道:“大舅子你先别恼,我说了我不会伤你就不会伤你,我绑你来只是想将你困上几日,待那批官粮顺利通过,我自然就会放你。”

段如风的眉头松了一瞬,但也仅仅一瞬,便又皱了回去,道:“你果然是为了官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