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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上司徒的脑袋有些沉,但小huáng却没有动,伸手轻轻地拿起那人刚才扔在墙角的外衣给他盖上,伸手整理他的头发,边低低的声音说:“这三年……不行的。”

司徒闭着眼睛微微一笑,翻了个身,搂住小huáng的腰在他小肚子上蹭了蹭,含笑道:“我说行就行!”

第21章 倦鸟难归

司徒这一觉直睡到日头正中才醒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要惩罚小huáng不肯告诉他实情,司徒脑袋一直枕着小huáng的腿,等他起来,小huáng已经腿麻得动不了了。

见小孩轻轻揉着自己的腿,司徒还是有些心疼起来,何必跟个小孩子斤斤计较呢,就伸手把想躲开的小家伙拉了过来,帮他揉腿。摸了摸,司徒才发现,小孩虽然瘦,个子也不算很高,但是身架子倒是真不多,腿长腰细的,抓着小huáng的脚腕子,司徒轻轻地揉着,叹气:“书篓子就是书篓子,看你瘦的。”

小huáng似乎是想争辩几句,但最后又把话咽回了肚里,注意力被司徒弯腰低头时,后脖颈下露出的一个淡淡红印吸引了。

“这是……”小huáng本来以为是块伤疤什么的,但轻轻揭开衣领子一看,就愣住了,只见司徒肩胛处的那个印记,是一块烫上去的烙印,一个字——牲。

手一抖,小huáng睁大了眼睛看着司徒,说不出话来。这个烙印现在是不多见了,但是他从书上看到过,在前朝,有将人和牲口一起卖的,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十岁以下的孩子,统一的标志就是在后肩烙了这个“牲”字。这些孩子的出生都不好,最常见的就是父母被发配,或者是死囚。这些小孩子被买回去是gān和牲口一样的活,大多都长不大就死了,因为这种买卖太过残忍,所以在前朝后期就已经废除了。小huáng暗自算了算,依照司徒的年纪和印戳的情况看,至少烙上去有二十年了吧。

司徒起先还奇怪小huáng怎么了,后来才发现他正在看自己的后脖子,脸上一副闯祸了的懊丧神色,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

小huáng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抬头看司徒。

找了个比较舒服的角度靠下,把小huáng的腿放到自己腿上轻轻地揉着,司徒表情平淡地说:“我和木凌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木凌他……”小huáng有些不敢相信。

“他比我惨一些,原先是个大少爷,身体很弱,病就是那时落下的。”司徒慢条斯理地道,“他爹是个当官的,后来被斩了,我爹是个小校尉,据说得罪了权贵,也被斩了。”

小huáng专注地听着,司徒讲到这里就不往下讲了,抬眼见小孩的神情中有几分好奇,失笑,“没什么了不得的,后来我和那病木头逃了出来,遇到个高人学了些功夫,有了底子后功夫也就越练越好了,最后就天下无敌,有一帮子人肯跟着我,就成立了黑云堡。”

这样的人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吧,大落大起大悲大喜。小huáng见司徒一脸的淡然,像是在讲别人的事,这样的经历,一般的江湖人肯定会拿来chui嘘的吧……这人该傲的时候不傲,不该傲的时候又偏偏很傲,实在是让人看不懂。

司徒伸手捏捏他的鼻子,问:“怎么了?一脸的傻样?”

小huáng摇摇头,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去吃饭吧,我腿不麻了。”

司徒盯着面前眼睛清亮的小孩看了一会儿,捏住他下巴,低低的声音道:“你明明就很聪明,却要装糊涂,这世道,我们都看得透了,有些事情你真的没必要瞒我,阎王殿里我是常客,是非这种东西,见多了就什么也不是了。”

小huáng仰脸看着他,似乎是有些犹豫,但司徒随即又放开了他的下巴,没事人一样拉着他往外走。

这几日,附近的酒馆茶寮他们差不多都去遍了,司徒决定带小huáng走远一些,穿过几条街,两人都发现了今天街上特别热闹,张灯结彩的,好似过节一般。

越走越奇怪的两人,猛地想起了那天七星水寨送来的那张请柬——花魁大会。

“呵……”司徒突然笑了起来,“这花魁自然是在ji院里的,我们还没去ji院吃过饭吧?”

小huáng仰起脸来使劲摇头,但还是像往常一样,被牵着手拉走了。

除了上次画舫那回,小huáng真的是头一遭走进真真正正的ji院,看到那满楼的人,听着耳边的欢声笑语,不免紧张得手脚都没地方放了。

腿上司徒的脑袋有些沉,但小huáng却没有动,伸手轻轻地拿起那人刚才扔在墙角的外衣给他盖上,伸手整理他的头发,边低低的声音说:“这三年……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