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绪先去了民大,民大这些年虽然变了很多,但教他的大学老师还有在任,他本想着从老师那里获取傅一辰的联系方式,可他刚问出口,素来温雅的老师看他的眼神顿时古怪起来,这似怜悯似厌恶的眼神令迟绪生出刺骨之痛,他只能匆匆离开不再属于自己的学校。

随后迟绪又去了手机店,他想尝试着刷机,或许手机里的号码都存在手机卡里,可想要刷机必须要出示身份证。

他连身份证都没有。

四百七十块钱,只能接不能打的手机,找不到锁孔的钥匙,这就是他的全部了。

迟绪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身体被绝望一点点侵蚀。

赵瑞怀并没有比他好多少。

他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入睡了,此时眼眶青黑,面色惨白,原本光滑干净的下巴上长满了胡茬,他守在云景公寓b栋和c栋的必经路上,眨眼的时间都不敢过长。

赵瑞怀想,迟绪既然跟着他去了餐厅,出门一定很匆忙,他没带身份证,没有手机,他甚至没有可以让他借住一晚的朋友,他肯定要回家取东西的。

天亮之前,赵瑞怀举着伞站在自己最讨厌的雨里,冷的浑身发抖,又不能离开半步,气的咬牙切齿,气迟绪为什么不信任他,为什么跟踪他,为什么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赵瑞怀一边发抖一边发誓,等迟绪回来,他要把迟绪按在地上通揍一顿,让迟绪哭天喊地,再也不敢就这么离开。

天亮之后,赵瑞怀蹲在路边,又困又饿,难过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不生气了,不发火了,他满肚子的委屈自己慢慢消化。

他现在就想让迟绪回家,他要抱抱迟绪,把前因后果好好的解释清楚,为自己的不坦诚认真道歉,然后,就让这件事情彻底翻篇,他们去泰国度假,只有他们两个人。

可直至夜幕再度席卷而来,迟绪也没有出现。

高烧三十九度的赵瑞怀浑身无力的躺倒在地上,他脑子迷迷糊糊的,忽然想到那天在同样位置昏倒的迟绪。

那该死的记忆不是,又断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