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怀想起来了,他毕业第二年给民大捐了一栋楼,所以受邀回学校演讲过,老教授对他印象深刻,绝不是因为他的演讲出色。

“教授……”

看向站在赵瑞怀身旁的迟绪,老教授长长叹了口气,迟绪是他带过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虽然家境清贫,但刻苦努力,很是乖巧听话,他也曾对迟绪抱有厚望过,只可惜迟绪闹出了太多的风波,一度让他失望透顶,“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教授的妻子送来一壶热茶后便回了卧室。

“教授,我意外失去了记忆,现在记忆停留在大一期末,我想问问您,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迟绪来过一次,在老教授这吃过软钉子,他也不再寒暄客套,直接表明了来意。

“失忆?难怪你前段时间来找我打听傅一辰……你等等……”老教授忽然起身走进书房,过了一会,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记事本坐回到沙发上。

迟绪的身体开始颤抖。

那是他的日记。

他藏在枕头里的日记。

“当年你的日记,不知道被谁公开,在管理系传阅,几乎每个学生都看了一遍,影响十分不好,就被我没收了,我找你谈过一次……可能言辞有些过激,把这本日记还你的时候,你给撕开了,我心里有些愧疚,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又想拿回去了,就把它整理好了,但那之后,你就再没找过我。”老教授又忍不住叹气,他不是不为自己当年对迟绪的态度感到后悔,可原本对他很是尊重的迟绪在那之后,甚至不正眼看他,渐渐的他也厌烦了这个学生。

如今也算给他一个承认错误的机会。

老教授将日记本轻轻放到迟绪面前,“是我这个做老师的思想不够开明,现在想想,你也没有做错什么。”

赵瑞怀按住那本日记,紧盯着老教授,“我当时也听到过一些传闻,说迟绪对傅一辰纠缠骚扰,这些传闻是真的吗。”

“也不是,你看他……”老教授的视线落到低着头的迟绪身上,“你看他像是能做出那些事的人吗,不过是学生们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其实学校里也不是没有同性恋,大家对此的包容性还是很强的,一本日记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傅一辰……他本人对这件事的态度,是反感的,他在学校里人缘极佳,那些排挤迟绪的同学,不过也是为他出头,说到底,有错的只有那个公开日记的人和我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