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着长衣广袖,有些人甚至披散着长发,笑容郎朗地踢踏着步屐,几乎迤逦及地的袖摆上尽是自己随性泼墨挥就的墨迹。
烟云水汽,轻狂不羁。
那是只能从书中才能隐约窥见一二的魏晋风骨,简约云澹,超然脱俗,那种几追仙姿的洒脱风流,是华国人憧憬至永久的空灵隽永。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在这个义理尚未成型、最为疏狂豁达的年代,儒释道的风采被发挥到了极致,那是比广陵散更为惊艳九霄的绝响。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清风卷来一片花瓣儿,易尘轻轻抬手掬起,轻叹,“居然还能看见这样的景象。”
道思源倒是对此无感,他生于天界,又一心向道,心知红尘繁华,却无入世之心,并非不喜,只是单纯喜爱清净。
红尘繁华正如乱花渐欲迷人眼,可对于喜爱清净的人来说,或许还不如静室里清茶一杯、笔墨纸砚。
“以前不曾见过吗?”虽然对易尘的过去多有猜测,但道思源依旧会为易尘对红尘的不知不解而感到讶异。
——就仿佛,不曾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过一样。
“不曾见过。”易尘饶有趣味地四处张望,只觉得看不够一样,“我只在书里见过。”
书里……为何他总感觉,易尘的过去仿佛是被谁束缚在某个地方一样?
想到那想要“带走易尘”的墨袍男子,道思源面上不动声色,心中的思绪却已是百转千回,纠葛出满腔柔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