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几个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都抬头看朱母。
“我是想着,说出去的话哪儿有收回来的道理?可再一想,要是你们真不乐意,还依着老规矩也成呢。你说是不是,大郎媳妇?”
大嫂温氏:……
她听懂了,婆婆这话的意思是,要么选择听话jiāo公一半,要么就索性全部充公。
“娘您说的是,既然家里定了新规矩,就依着新的来吧。”
温氏心里怄得都快吐血了,可眼下根本就没她选择的余地。仔细想想,这还能不是因为她不让六郎念书那事遭了婆婆的嫌?这么算下来的话,全都是二郎媳妇的错,要不是她怂在一旁看热闹,连婆婆来了都没发现,能成如今这样?还有,哪个新进门的儿媳不得战战兢兢个一年半载的,偏二郎媳妇爱充好人,非要上赶着各种帮衬,再就是主动分钱那桩事……
原本,温氏是暗恨王香芹没帮她想个发财的主意,因为朱母这一席话,她反而恼上了二郎媳妇,总觉得要不是二弟妹从中挑事,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情况。
可惜再懊恼也没用了,多好的发财机会啊,叫二郎媳妇抢走了。
温氏越想越难受,晚饭压根就没用多久,本想回屋后跟男人仔细分说分说,偏她男人今个儿也gān了一天的活儿,躺到chuáng上就睡过去了。她就出去倒了下洗脚水,转身回来,已经是鼾声如雷了。更叫她难受的是,晚饭没吃饱,半夜里肚子就咕咕叫了,她心里又揣着事儿,整夜就翻来覆去的,压根就没能睡上一个囫囵觉。
次日,等温氏起来时,朱母和二嫂已经兴冲冲的出门了。
这么早就离开,还能不是因为赚大钱了?温氏看着还擦黑的天色,委屈得眼圈都红了。有什么比钱在眼前被人抢走更叫她难受的?哦,其实是有的,那就是她还得接着gān活。
有活儿gān,没钱分。
温氏打定主意,回头一准儿要跟二郎媳妇拿钱,没的说她和她男人牺牲休息的时间帮着gān活,却拿不到一文钱的。她这想法倒是不错,就是实施起来略有些难,等这天傍晚朱母和二郎媳妇回来时,温氏一提这茬,就被怼了一脸。
二嫂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有我啥事儿啊?又不是我分派活计给你的,你不想做可以不做嘛,等我回来自己会做的!”
朱母分别看了眼斗ji眼似的俩人。在她看来,这俩儿媳都不是省油的灯。大郎媳妇自然是不用说了,让gān活绝对想法子开溜,有好处绝对抢着先上。二郎媳妇严格来说也没比大郎媳妇好多少,从前两日那事就可以看出,这人ji贼得很,还知道主动让利笼络了王香芹。
其实,正是因为看出了二郎媳妇ji贼,朱母才会跟着她一起去摆摊。这要是卖别的倒也罢了,卖汤圆啊,还是按颗卖的,谁知道一木桶的糯米粉能出多少颗汤圆?要是没人盯着,就二郎媳妇那性子,一准中饱私囊。
“不是说累了?早点儿吃饭早点儿歇着去。”朱母丢下这句话,扭头就去找六郎了。
温氏又被气到了,她不明白怎么婆婆就偏心成这样了,殊不知,在朱母眼里,能赚钱能分给她钱才是最重要了,要是家里人都不gān活了,就二郎媳妇一人能做多少?尤其五色汤圆这买卖吧,都不用等时间长了别人跟风,单就说出了正月,还有人会买汤圆吃?
qiáng行镇压了想搞事的温氏后,朱母回头想了想,决定犒劳一下家里人,毕竟赚了钱,买斤猪肉给家里人补补身子还是应该的。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老朱家的饭桌上出现了肉菜。
唯一的问题就是,肉菜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原先只是单纯的gān活,眼下都吃着肉了,不得加把劲儿努力拼搏?不过,老朱家这些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仍旧比不得二嫂。
二嫂啊,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尤其卖汤圆吧,是卖一颗算一颗的钱。每当她感觉膀子太酸了,可看着食客们掏出钱来,她就两眼放光,重新又绽放了神采,对钱的渴望愣是让她忽略了疲惫。
朱母也是眼看着她从慢吞吞的搓一个汤圆,到后面捏面团加馅料搓圆下锅……
所有的步骤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个加速。到年二十九那天,二嫂已经超越了她自己,速度快到几乎出现了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