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人之初那句嘛,王香芹回忆了一下,那句话里多数字本身笔画就不多,也就是简体和繁体是同一个字,唯独俩字是繁体,且不算难。当下,她拿了六郎的笔,写下了傻大粗的十二个字。还真别说,丑是丑了点儿,可好歹也算是横平竖直,且一笔都没错。
六郎:……
温氏:……
很难说这一幕究竟对谁的冲击更大,反正王香芹收了纸就回屋去了。没一会儿就迎来了幸灾乐祸的二嫂,好一番夸赞后,还拜托她以后帮着记账。
王香芹想了想,觉得这事儿不靠谱:“我那边是小头,娘不会在意一文两文钱的。可吃食买卖是大头,我琢磨着她不能将记账的活儿jiāo给我。”
“那我就只能接着用六郎?”
“他读了那么多年书,给你当账房先生也不亏啊。”
“可他老算岔啊!年前那回就不说了,你都教给他那么简单的法子了,前头清算总账的时候,他不是又算错了吗?还老是给我少算了钱,怎么能这样呢?”
二嫂好气哦,她知道六郎笨,还想着兴许有占便宜的机会。结果呢?六郎成功的打碎了她所有的念想,老被坑不说,她还没法子解雇了,谁叫人家六郎有后台呢?
眼见二嫂一脸的绝望,王香芹到底还是给她出了个主意:“回头等大嫂把猪毛送去邻村的村学时,你也把灶台送过去,横竖花的是公中的钱,这钱还都是你赚来的。”
“让灶台也去学写字?考秀才?”
“就学认字,学个几年光景,让他跟账房先生学算账去。当然,要是他念书念的好,继续读下去更好,兴许咱们家还能改换门庭呢。”王香芹还是觉得不能当睁眼瞎,甭管是不是读书的料,字总该要认全的。
二嫂还是很信王香芹的,当下点头表示记下了。提到这个,难免又说到了大嫂的不知足,明明最该不平的该是赚钱最多的她,怎么大嫂反而看着受的刺激更大呢?
要知道,自打小食摊儿赚钱后,自家的生活水平是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不少。别的不说,这秀水村里,谁家像他们家似的,隔天能吃上肉,每天都有ji蛋的?还有,朱母前几日买了不少料子,全堆在了三郎那屋里,只等三郎媳妇做好衣裳后,全家就都能换上新chun衫了。
带着一肚子的狐疑,二嫂摆手离开了王香芹这屋。
又片刻后,人还在屋里的王香芹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语调高昂近乎吆喝一般的说话声儿,一听就是二嫂在嚷嚷。
“大嫂啊,我可真羡慕你啊!你看你啥都没gān,一文钱没赚到,往后就能分去不老少呢!”
王香芹深以为,她刚刚拉过来的仇恨似乎又被qiáng行转移了。
至于温氏……
气成河豚。
本来还想缓一缓的,被这么一刺激,次日温氏就回了娘家。
当然,顺手一棵白菜是少不了的,这还多亏了二郎勤快,他媳妇忙着小食摊儿的事情,他就将菜地里的活儿都包圆了,要不然温氏说不定还真得空着手回娘家呢。只是,哪怕她带了礼物,还是被嘲讽了。
温氏堂嫂站在灶屋门口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嗤笑一声:“都说秀水村老朱家发了发财了,又是买收糯米又是买猪崽,还逢人就打听有没有卖牛的。咋某些人就那么小气呢?回娘家拎颗菜?哦,你是来拿ji蛋的吧?拎颗菜来,拿五十枚ji蛋走,这买卖咋就那么划算呢?”
这么一番话说下来,不单温氏面上是一阵青一阵白的,连带她娘都有些挂不住面儿了。当下,她娘忙将归整好的ji蛋都给了温氏,让她赶紧走,连口水都没叫她喝。
本来,温氏还想问问ji蛋孵化的诀窍,可这档口,她也顾不得了,想着她自个儿养了那么多年的ji,再不济秀水村里也有不少养ji老手,回头问她们就成。只这般,她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要不是怕背篓里的ji蛋给磕坏了,她都能赶在半上午回到家。
当然,最终等温氏回到秀水村时,还是已经临近晌午了。刚一进村子,温氏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叫骂声。
二郎媳妇又在骂娘了,这次比前头两次还要厉害,直接诅咒偷菜贼生儿子没□□、生女儿没肚脐眼,还扯着嗓子尖叫般的道:“好你个贼偷儿!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下三滥东西!别叫我逮住了!回头给你摁粪坑里灌你一肚子的粪!!”
chun耕其实已经开始了,村里多半人都忙着下地gān活呢,因此这回不像前头两回那般,有无数看热闹的人。可就算如此,温氏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得疼,想想昨个儿晚间被两个弟媳妇先后怼了一脸,回娘家又被堂嫂指桑骂槐的一通,别说吃口饭了,连口水都没叫她喝。好不容易回了村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