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倒还是有的,五郎媳妇牛氏一直守在灶屋里,趁着眼下有空,又做了些gān饼子,及至听到外头的动静,忙将还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搁在了灶台上,探出头唤人:“大哥大嫂,你们来灶屋吃?还是我给你们送房里去?”
温氏趴在大郎背后,她原本就是qiáng撑着一口气的,这会儿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了,压根就没胃口吃东西。大郎虽没看到她的表情,可略想想也猜到了一些,忙对牛氏道:“麻烦五弟妹了,帮我们端到屋里去吧。”
牛氏依言照办了,末了还道碗筷不用洗,吃完给放到窗台下,她看到了会收起来的。
对于温氏来说,漫长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可对于家里其他人来说,尤其是全天都在长房那头忙活二郎他们几个来说,简直就像是错过了一整个世纪。有些话,他们吃晚饭时就想问了,可各自的媳妇一直在冲他们挤眉弄眼,像宁氏这样的,直接就上手掐腰间软肉了,因此这天的晚饭桌上格外得安静,只是一吃完饭,就赶紧出了堂屋询问情况去了。
温氏和大郎回来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其他人,不过已经知道了个大概的几兄弟都没出来,都知趣的当了个贴心弟弟。
所有人都认为温氏和大郎是极度重男轻女的人,要不怎么会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刚出生的闺女呢?又想着眼下刚出生的小婴儿是由朱母照看着的,也没人觉得不放心,加上累了一天,都心大的睡去了。
别人能睡着,温氏却真的不能。
尽管身子骨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还是彻夜难眠,感觉好像已经睡着了,又猛的惊醒了,随后又累到极致沉沉的睡过去了,没过多久又醒来了。温氏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就是典型的心里揣着事儿睡不安稳,哪怕她跟石门镇上的人说了百来只的订单,可她养的ji太多太多了,仅仅卖出去百来只根本就不够。更可怕的是,ji的病情在加重,要是再不快些,她就完了。
次日,外头的天色还是黑的,温氏就拽着大郎起身了。
没敢在家里烧水洗漱,甚至连吃饭都不敢,生怕动静到了吵醒了家里人。温氏和大郎只匆匆的走了,横竖ji舍那边家舍还是齐全的,凑合的喝口水煮点蛋吃,眼下明摆着最忙碌的极端还在后头,平日里节俭惯了的温氏也顾不得了,吃肯定是要吃的,还得多煮几个蛋给大郎揣兜里,方便他边走边吃,或者回头饿了垫一口。
等天微微亮时,俩口子已经烧好水开始杀ji了。
乡下地头很多人都会杀ji,大郎就别说了,他连猪都会杀。温氏会倒是会,只是原先还未出嫁时,她是属于在一旁打下手的,等出嫁后,家里男丁多,像杀ji这种活儿都是大郎他们帮忙的,因为温氏刚开始杀时,很是不利索。大郎心疼她,就让她去生火烧水,却被拒绝了。
“等下你出门了,剩下的ji不得我杀?行了,你有空就多教教我,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
温氏行动力本来就qiáng,又被这一大堆的事情bi着,加上本来就会只是不熟练而已,没多久她的手速就提起来了。等收拾出一挑担的白条ji后,大郎挑着担子急急离开时,温氏已经动作娴熟到好似从小做这个一般。
非但动作娴熟,她脑子还挺灵光的,寻了几个竹竿子,就跟以往在院坝上搭晒衣杆一样,直接在ji舍前头弄了个类似的。只不过,她弄这个可不是为了晾晒衣服被子,而是为了挂ji……
两根竹竿子戳在地上,再在中间绑上一根竹竿子,然后是搓几根长短适合的麻绳,将抹了脖子的ji,头朝下,爪子绑到竿子上,最后在底下搁一个大木盆,任由ji滴答滴答的往木盆子里滴血。
杀ji时,ji血是必须要放gān净的,要不然血液凝固在肉里头,会导致口感变差。这活蹦乱跳的ji尚且如此,蔫巴巴的病ji就更不用说了。温氏可不敢偷懒,起码放血这一块是丁点儿不敢的。等ji身上的血流尽了,到烫ji毛时,她倒是松懈了不少,直接拎着ji头,把 ji往滚烫的沸水里摁,泡上一会儿就开始粗bào的拔毛,这么一来ji毛是绝对拔不gān净的,那也无所谓,她会拿灶眼的柴禾胡乱的烫一圈,只要表面上看着gān净了就成。最后当然是开膛破肚了,将内脏掏出来放到另外的盆里,先搁着回头再说,这档口就算她再抠门,也没办法关注这些细节了。
这gān活前,温氏倒是煮了不少ji蛋,除了给大郎带走了一些,剩下的就搁在土灶旁边,她也不嫌噎得慌,硬是吃了好几个。等活儿上手后,她就顾不得这些了,尤其在越来越娴熟以后,她整个人就跟疯魔了一般,一门心思的杀ji放血褪毛开膛破肚。
饭菜倒还是有的,五郎媳妇牛氏一直守在灶屋里,趁着眼下有空,又做了些gān饼子,及至听到外头的动静,忙将还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出来搁在了灶台上,探出头唤人:“大哥大嫂,你们来灶屋吃?还是我给你们送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