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屋里,牛氏正在收拾东西,她把温氏要的锅碗瓢盆统统放到了几个大竹筐子里,又将用剩下的油盐酱醋也一并归拢了给温氏。还有一些剩下不多的米面蔬菜,全都一股脑的装了起来。及至看到温氏过来,她插着腰道:“拿去!都给你!趁早拿回你屋里去,别搁在这儿碍事儿!”
“咋的,我还不能用灶屋了?”温氏火大了,这才刚分家了,弟媳们一个两个的都翻天了,牛氏原先看着就是一副小家子气的模样,见天的只会跟在宁氏屁股后头,表姐长表姐短的。温氏还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哪知这人还真不愧是宁氏的表妹,姐俩一个样儿。
“那你用吧!”牛氏扬着脑袋出了灶屋,把一摊子láng藉留给了温氏。
温氏忍着气将需要用的东西找出来,勉qiáng熬了一锅粥,打算凑合凑合,就当今个儿的晚饭了。哪知,她熬的米粥太稠了,小婴儿根本吃不下。偏她上次带猪毛时,是全程喂母ru的,差不多喂到了七八个月,才给断的奶。实在是搞不定小女儿,她又跑去问朱母,这才闹明白之前朱母喂的都是米汤,又重新生火熬米汤,费了半天劲儿才喂饱了女儿后,转眼间,小女儿拉了。
等她好不容易寻了尿布给女儿换上,又让大郎去井边打水给孩子洗尿布,刚晾晒好了,那头女儿又尿了。大郎见媳妇没养好身子又累上了,颇有些不忍,只得低着头向朱母求救。
朱母抱着胳膊看着他:“知道带孩子有多累了吧?早先你一甩手全给我,我欠你的?这不是你闺女?你心疼媳妇就自己上啊!喂奶不成,搓块尿布也不成?嫌丢人?”
撂下这话,朱母也出门了,大郎问她去做什么,她连头都没回,只没好气的怼道:“你那个好媳妇要了家里所有的锅碗瓢盆,我不得上长房借点儿去?回头你煮饭给我吃啊!”
大郎:……
分家第一天,大郎和温氏就感受到了如同寒冬腊月般的冰冷。
结果,似乎是想让他们原本已经够糟心的日子过得再糟心一点,到了傍晚时分,宁氏又搞事了。
她没去借锅碗瓢盆,可晚饭肯定还是要吃的,所以她就在院坝上支起了她的烧烤摊儿,又去长房买了只大肥ji,还去菜园子里弄了些方便烤的素菜,给王香芹表演了个古代版的露天烧烤。
彼时,朱母已经借了锅碗瓢盆来,也煮了一大锅粥,宁氏舔着脸凑上去跟她讨粥喝,作为回报给了她一大把的肉串子。而牛氏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大块的豆gān,切吧切吧,混着切成块的土豆、莴笋、玉米段、胡萝卜块,来了个大杂烩,又盛了一大碗跟宁氏换肉串,还跑去跟朱母换粥喝。
本来田氏是被排除在外的,她自己 厨艺不成,前头秋收忙活时,哪怕不用下地,家里的活儿也gān了不少,身子骨很是有些不舒坦,因此也没跑出去跟人借东西。她寻思了一会儿,主动找上了宁氏,说她手头上还有些细棉布,回头帮灶台做身新衣服,让宁氏包几天伙食。
宁氏一琢磨,这买卖划算啊,主要是她那女红太差了,就好像老天爷把她所有的天赋都点在了厨艺上,女红水平比王香芹都惨:“你放心,在新房子盖好之前,我都可以包了你们俩口子的吃食,不过你得答应我,回头帮我做秋衣、冬衣,还有棉被啥的。布料棉花我会买的,你们的口粮也拿出来。”
“成啊!”田氏一口答应。
等王香芹从隔壁猪舍回来,看到的就是一大家子和乐融融聚在院坝上喝粥吃烧烤的情形,她懵了片刻后,就被四郎唤去吃了,又听朱母说了几句,这才弄懂了个大概。
王香芹私以为,这哪里是分家单过啊,分明就是把大房撇开他们还是凑一块儿玩。
本想着就这样了,谁知大家都小看了宁氏。等猪毛和灶台回家后,宁氏塞给灶台一把大蒲扇,命令道:“给我扇风!听到没?用力扇,使劲扇!不好好gān活没肉串吃!”
灶台懂个屁,他就是个贪嘴的小馋娃,当下就领了任务使劲儿扇,成功的让躲在屋里喝粥的温氏享受了一把夏日烧烤摊的威力。
温氏和大郎兴许忍得住,他俩的小女儿又太小了,完全不懂,可猪毛呢?眼看灶台边扇风边吃上了,他也想凑上去帮忙,结果宁氏回头就凶他:“你娘欺负我,懂不?我不给你吃!”
猪毛:……
哇呜呜呜呜呜呜!
到底还是灶台不忍心,偷偷藏了一串烤肉塞给了猪毛。猪毛一面感动于堂弟的贴心,一面快速的消灭了肉串,然后只感觉肚子更饿了。可他没胆子跟亲娘抱怨,只能捧着粥委委屈屈的喝着。
灶屋里,牛氏正在收拾东西,她把温氏要的锅碗瓢盆统统放到了几个大竹筐子里,又将用剩下的油盐酱醋也一并归拢了给温氏。还有一些剩下不多的米面蔬菜,全都一股脑的装了起来。及至看到温氏过来,她插着腰道:“拿去!都给你!趁早拿回你屋里去,别搁在这儿碍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