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家分家一事,成了秀水村这段时间茶余饭后的最大谈资,又因为村子里本来就少有是非,估摸着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事儿都没办法平息。
其实吧,这要是仅仅是分家单过,真谈不上有啥稀罕的。可偏生朱父朱母撇开长子跟了老四,可不就引起了众人的诸多猜测。
短时间里,说啥的都有,好在老朱家太忙了,各种事情堆在一起,使得他们压根就没工夫去考虑别的。等户籍、田契地契的事情都办妥当了,他们又赶着牛车、驴车一起去拉石料、砖瓦等等。四郎是因为被猪舍的事情牵绊着,肯定不能出去帮忙,六郎倒是跟着去了,怎么说他都是个识文断字的,能帮着算个账啥的,不用担心会吃亏。
买这些东西,都是买的越多价格越低的,因此其他人倒也没撇下大郎,而是一起去了。
可大郎这一去,却是苦了温氏,猪毛是不用她操心,这不是还有个小闺女吗?尿布就那么几块,她又不能堆着等大郎回来洗,只能弯腰清洗,有心想让朱母帮忙,朱母只道她当初刚生完孩子就能杀ji,怎么隔了大半月反而矫情了?
温氏看出了朱母这回是真的记了气,遂不再说什么,只能忍气吞声的自己gān活。
转眼间,温氏之女就满月了,温家人也终于忙活完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温母提着半篮子ji蛋过来看女儿和外孙女。结果,温母差点儿没被老朱家这操作给吓死。
“分家???上回女婿去家里报信时,咋提都没提呢?啥意思?说分家就分家?你家公婆是咋想的?”温母吓了个够呛,这个时候她还没想到所谓的分家是温氏等人被分出去单过,还倒是其他几房要被分出去了,顿时心疼坏了,“别人也就算了,你那个二弟媳呢?她被分出去单过,那她往后还会买咱们家的ji蛋和ji不?哎哟,我说这几天她咋丁点儿动静都没有呢,完了完了啊!”
宁氏没动静是因为她这半个月压根就没出过摊儿,可这事儿温母并不知情,还道是宁氏因为分家的缘故,断了他们家的买卖。
温氏本来是积了一肚子的苦水想要跟她娘抱怨的,结果话还没出口,反倒是听了她娘的抱怨,顿时气道:“你闺女我都要被分出去单过了,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
“啥?”温母再度惊了。
等温氏将前后经过,美化了一番后告诉了温母,温母已经彻底的惊呆了。
这要咋说呢?本来温母是过来看望生完孩子坐月子的女儿,结果眼下看来,她倒是特地过来受惊的。又因为温氏说事情的时候,习惯性的掐头去尾,还狠狠的美化包装了自己一番,听得温母不断抽气,心疼的要命。
“咋能这么gān呢?你公婆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和大郎不孝吗?这可不行,万万不行,我得找她去!”温母说着就要出门找亲家母说理,可朱母这会儿正巧不在家,她找了一圈没找到正主,倒是叫她碰上了宁氏。
宁氏跟温母熟得很,最早做鲷鱼烧的时候,宁氏每天都需要用掉大量的ji蛋,那都是跟温母买的。之后又是做烧烤,哪怕温氏有养ji,但其实宁氏从温氏那头购入的不算多,多数还是从温母那边买。道理倒是简单,温母买的ji又肥又便宜,关键肉质还特别好。宁氏厨艺那是没的说,舌头也比一般人灵光,一尝就知道好话,所以哪怕自家大嫂也养着ji,她也只是做做样子买个三五只,横竖温氏又不知道她每天要用掉多少ji。
见着温母,宁氏就一叠声的同她抱怨起来:“镇上那些人拉个肚子还没完没了了,我这摊子啊,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摆出去。我寻思着,等咱们家的砖瓦啥的都买齐了,索性赶着牛车去远点儿的地方支摊儿。回头你得给我多留几只大肥ji啊,我大嫂还是你闺女呢,她养的ji哟……反正没你养的ji好。”
关键时刻,宁氏的脑子回来了,她忍住了没曝光核心内容,不过却不妨碍她可劲儿的诋毁温氏。
“我跟你说啊,一般人我都不告诉的。我大嫂这人心太黑了,她老跟我说,让她买她的ji和ji蛋,不让我买你家的。来来,我带你去看她的ji舍,你还没见过吧?她养了大几十只ji呢,还盖了三大排的ji舍,连带那边的五亩地都是她的。走走,我领你去看,她就盼着养ji场做大了,硬卖给我。”
宁氏这人简直是狗,三言两语的就将温母给策反了。
尤其温母在亲眼看到了那气派的ji舍,以及几十只ji时, 两眼都瞪圆了。再一听说老朱家分家时,给了温氏十亩中等水田,以及二百七十两银子后,温母整个人都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