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这种猜测是对的,完全符合正常事情发展走向,可谁知,又有了意外情况。
还是宁氏那个祸头子。
她是兴冲冲的跑来跟王香芹分享最新八卦,当然也想着是不是能从王香芹嘴里套出点儿什么来。她是代入了自己的,要知道当年她爹娘给她哥说亲时,从头到尾都没瞒着她。以己度人,她觉得王香芹怎么着也该听说一些事儿。
然而,王香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二嫂,你跟你哥就差了两三岁,我跟我哥可是差了八岁呢。他说亲的时候,我才多大?再说了,我爹娘压根就不是跟我提这个事儿,别说我哥的亲事了,我自己的亲事,我爹娘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啊!”
王香芹一脸的无辜,这事儿她还真不是瞎扯的。要知道,这年头尊重儿女的父母是有,但完全不在乎儿女意愿的父母也不少。王家倒不至于完全枉顾儿女的意愿,只是王家爹娘觉得孩子年岁还小,又没经历过事儿,哪里懂那么多了?尤其是终身大事,可不得由父母帮着拿主意?
就这样,王家三兄妹的亲事都是父母帮着相看的,等最后要决定了,才简单的支会了一声。
仅仅是支会一声,而非商量。
宁氏一开始还没明白过来,直到她忽的想起王家姐妹易嫁一事,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同王香芹道了歉。王香芹自不会怪她,可也没多少性质说这个事儿。宁氏也不好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随便寻了个借口就走了。
然而,对于一个热爱八卦事业的人来说,没叨bi痛快就被迫退场,那是极为遗憾的。
偏生这个事儿还不是那种随便找个人就能叨bi的,嗓门大不小心叫人听了去是一回事儿,上赶着找人说自家的是非,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宁氏在自家妯娌里转了圈,很快就将目标对准了她表妹牛氏。牛氏倒是愿意听她说,也会附和,可因为牛氏打小就是宁氏的小跟班,平常吩咐做什么事儿时倒是无所谓,说八卦时,总觉得差了那么点儿味道。
从牛氏家里出来后,宁氏还是觉得意犹未尽,瞅着天色还早,她索性一个转身回了趟娘家。
因为是农闲,村里人除非是要外出打短工的,不然都挺清闲的。而宁家那边,早先宁氏放弃了做烧烤摊儿后,她娘舍不得这个钱,倒是每逢赶集日都必外出赚钱,宁氏她大嫂也会跟着一块儿去,帮着看个火递个烤串之类的,收钱的多半是宁父。至于宁氏她大哥,自然就是不二的苦力人选了。
不过今个儿并非赶集日,因此宁家人倒是都在家。
宁大嫂刚好在河边洗完衣服回了家,正准备晒呢,就看到小姑子来了。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宁氏但凡有空了就往娘家跑。再一个,她刚好有话要问问小姑子。
“夏娘!我刚刚洗衣服的时候,听人说啊……”
一把拽住宁氏,宁大嫂连衣服都不晒了,急吼吼的就将自己听到事情说了出来。
饶是宁氏觉得这个事儿迟早要传开的,也没想到会那么快。她压根就没往自己身上想,而是以为有别人听到了风声。当下,她就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也告诉了宁大嫂,姑嫂两个都没进屋,就站在院坝上聊开了。
半晌,宁父从屋里出来,招呼闺女去里头说话。
宁氏依言进了屋,宁大嫂则吧唧着嘴意犹未尽的晒衣服去了,俩人都没注意到,刚才宁母的身影一闪而过,去了灶屋那头。
堂屋里,宁氏又将这事儿同她爹说了一遍。然而,宁父的反应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总觉得神情有点儿古怪,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那种感觉。问题是,宁家人都是直肠子,把话怼人才是常态,压根就不会有像这样欲言又止的情况。
“爹?你咋了?”宁氏眯着眼睛,细细的审视她爹,以她对她爹的了解来看,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宁父——宁大河面上闪过一丝古怪,事实上从宁氏进屋说八卦的那一刻起,他就表现得很是奇怪。搁在以前,每回听到闺女说村里的新鲜事儿,他都会主动搭话的。说白了,宁家这边,宁氏的厨艺虽是随着她娘,性子却是完完全全随着她爹的。
半晌之后,似乎是被闺女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宁大河最终也没能熬过去,吞吞吐吐的开了口:“那个……王顺子啊,他家当年不是穷吗?又是外来人,在本地没个跟脚,没叔伯不说,连个亲兄弟都没有,再说他还就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