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呢?原先的活儿一样都逃不掉,连属于其他妯娌活儿眼下也归了她,她还得照顾男人、儿子、女儿……
假如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肯定不分家!!
也不对,分家本来就不是出于她的本意。
温氏叹着气给女儿擦洗好了换上gān净的屎尿布,脑海里却还在想着刚才送走的客人。
自打分家前将养ji场里的ji卖掉后,她就一直没做上新的买卖,就连后来剩下不多的ji也因为猪毛怕ji的缘故,全给卖了。放眼整个秀水村,有哪户人家不在家里养些家畜家禽的?连宁氏这么能折腾的人,也一样在家里喂了三五只ji,方便平时吃个蛋啥的。偏只他们家,养猪就别想了,她能给累死,ji也不能养,至于牛羊之类的就更不奢望了。
好不容易等女儿大一些了,温氏盘算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可以养鸭。
秀水村本来就是依山傍水的,不过相较而言河是真的很近,就在宁氏娘家旁边,山就远了点儿,确切的说,挨着山的是秀山村。也因此,秀山村多养羊,秀水村则有好些人家养了鸭和鹅。
猪毛怕ji,但是他并不惧鸭和鹅。又考虑到鹅没那么容易下蛋,再说鹅蛋也不好卖,温氏就决定养一群鸭。
谁能想到呢?
她连卖家都找好了,也提前让人准备好了鸭崽子,临了要正式开始养鸭时,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子。
温氏都绝望了,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刘神仙当年给她批的命,难道她真没做买卖的命?可这也不对呢,刘神仙说的是,她只要有钱想做啥买卖就做啥买卖,只不过做一行亏一行……
甭管怎么说,既然怀孕了,她只能把这心意放下了。
鸭跟ji是不同的,ji能圈养在后院里,定时喂个食就成了,要是后院足够大,有足够的草籽,ji都能自己找食去。可鸭却是每日里要去放的,她一旦怀孕了,连家务事儿都不一定吃得消,那是决计不可能大规模的养鸭的。
也不知道爱钱这个事儿是不是会传染,搁在秀水村其他家妇人眼里,再没有什么比怀孕生子更重要的事情了,可在老朱家的媳妇们看来,挣钱才是顶顶重要的事儿。
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温氏已经有了猪毛了。
暂且将养鸭这个事儿搁下,温氏抱着女儿去了朱家老屋。
曾几何时,朱母警告过她没事儿别忘老屋这边来,瞅见她脑仁疼。可温氏也知道那是气话,从她家去村口,那是必然会经过老朱家的。大不了等下不上院坝,她站在村道上说话,朱母能把她怎样?
还真不能……
稍片刻,朱家老屋前,朱母站在高出村道一大截的院坝上,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看着温氏:“又咋了?”
“娘,我又怀上了。”
“我知道。”朱母面上露出了一丝丝狐疑,温氏怀孕这个事儿都过去好几天了,她是没出面,可这个消息朱大郎早就来老屋说过了,用得着再特地过来说一声?
温氏看懂了朱母的意思,心下气结的同时,又不得不好声好气的开口:“娘,我怀孕了,家里的活儿忙不过来,你看……”
“你才刚怀孕,忙活啥了?”朱母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拿手指了指西屋那头,“二郎媳妇也怀孕了,为啥她忙得过来,你就忙不过来了?”
此时,正是上午时分,宁氏照例吃过早饭就来糟蹋六郎……哦不,她是来口述,让六郎记录关于科学养猪的内容。
说来也是凑巧,当年刚进门时,温氏跟宁氏也是前后脚怀孕,不过那会儿起码差了有小半年。而这一次,更是连半个月差距都没有,实在是赶巧。
也正因为赶了巧了,朱母才不信温氏那话。
要说大房和二房的情况太相似了,宁氏好歹还喂了几只ji,温氏是啥都养。至于两房的田产数量也是相差无几,反正就凭朱大郎和朱二郎俩人是绝对忙得过来的。真要说差距,温氏多了个小闺女,可宁氏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又要忙活镇上铺面的事情,又要帮王香芹口述养猪,还要留意有没有适合六郎的姑娘,得空了还要做各种新鲜吃食,哪怕不卖也会往老屋这边送。对了,眼瞅着端午节快到了,宁氏稍早前还说她要多弄几种馅儿的粽子,让朱母别忙这事儿,到时候她给送来。
所以,宁氏忙得过来,为啥温氏就忙不过来?
按说温氏也不是头一次生孩子了,可这回跟上回完全不同,哪怕生猪毛那次她也挺辛苦的,可好歹她只需要照顾猪毛一个人,像生火做饭洗衣打扫等等活儿,当时是由朱母来做的。而且,哪怕之后猪毛大了,她要做的家务事儿其实也很少的,毕竟还有其他妯娌们帮着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