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是想直接朱家老屋前的院坝上杀猪的,地方够宽敞不说,离井水也不太远,方便得很。然而,这个提议却被王香芹否决了。
“院坝离猪舍太近了,这边杀猪,那边全能听得到。成年的育肥猪倒是无所谓,但是初生仔猪和怀孕的母猪,还不得被吓到?尤其咱们家以后天天都要杀猪,我可不想家里到处都是血刺呼啦的。”
王香芹的意见还是要听从的,再说这话也很有道理。
几兄弟略一商量,果断的将地方转移到了二房那边。
老朱家分家后,几房人虽然还是住在一个地方的,不过各自的院子还是隔了一段距离的。宁氏他们院子跟温氏家是相邻的,可离朱家老屋却是有一段距离,跟猪舍就更远了。在那头杀猪的话,声音再大也不用担心传过去,尤其还是背风的,那就更安全的。而且宁氏他们家去年才盖的屋子,院坝比朱家老屋那边更为宽敞,除了用水略有些麻烦外,几乎没有别的缺点。
开业时间和杀猪地点都确定后,在开业的前一日,他们就开始杀猪了。
猪是由王香芹挑出来的,选的是成年公猪。
王香芹看那些公猪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能吃能喝能睡的,偏生体重在达到极限后,就很难再增长了,就算每天还是有在增肥,那对比吃食,明显是不划算的。正好,宁氏只说要猪,别的随意,她打算趁这个机会将育肥的公猪都解决掉,至于母猪就先留着下崽。
杀猪那天,王香芹没露面,只待在猪舍里。她倒不至于怕杀猪,只不过那叫声的确挺惨烈的,横竖杀猪她又帮不上忙,何必折腾自己呢?
她是没露面,朱家其他人倒是都兴冲冲的过去帮忙了,就算杀猪帮不上忙,这不是还能帮着挑水、烧水吗?连朱大郎都主动去帮忙了,温氏虽气恼,还是顶住回头拎点猪肉来,哪怕猪下水也是好的。朱大郎有些犯难,他觉得都是自家兄弟,没的说帮个小忙还收东西的,不过这话他倒是没说出口,大不了回头花钱买一些,也没啥。
猪是统一由宁氏出钱购买的,她是开饭馆子的,别说猪肉舍不得卖,连猪下水她都要。要知道,她把贡猪焖肉的价格定得极高,不是所有人都吃得起或者舍得吃的,这时候就该猪下水派上用处了,宁氏很会做卤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食材好,卤好简单的切个盘,就是一道美味。
所以,温氏注定又要失望了。
这一日,朱家兄弟只杀了两头猪,因为怕天气太热了,肉变质了,所以约定次日一早看饭馆子的营业情况再决定要不要杀。横竖秀水村离镇上近得很,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宁氏还提前跟田氏预定了牛车。她自家有一辆牛车,可猪的份量重,再说还有收来的其他果蔬,一辆牛车怕是不够的。
田氏特别无所谓,她还在月子里,吃好喝好睡得好,用宁氏私底下的吐槽来说,就是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了猪来养。还真别说,田氏早在怀孕初期刚知道喜讯时,就努力回忆了王香芹养猪的步骤,还特地抽空请教了母猪的产后护理,一股脑的全教给了她亲娘,让田母根据这个来照顾月子。
谁让当初整个秀水村都说人不如猪呢?田氏活学活用,就这样用到了自己身上。
听说宁氏要来借牛车,她一口答应下来:“用到秋收都没问题,不要你花钱,你把牛喂饱就行了。”
宁氏自然不会反对,还保证到时候给她带好吃的。至于秋收那段时间要咋办,眼下犯愁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回头多买两头驴子,好歹也能凑合着用。
只这般,一切都妥当了,宁氏的饭馆子开业大吉。
开业那日,王香芹是没去,可朱母去帮忙了。
王香芹以为朱母最多待到晌午就该回来了,万万没想到,朱母这一去就直接待到了傍晚日落时分。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回来的人里头并不包括宁氏,就连匆忙回家的二郎也急急的唤了兄弟,说要立刻杀猪。
傍晚杀猪?
哪怕王香芹不迷信,她也觉得这个不靠谱。这个点儿杀猪,先不说忙不忙得过来,等杀好猪立马给送到镇上也不现实呢。可二郎急着要,还说是宁氏吩咐的,她只得选出猪来,顺便帮忙赶到了宁氏那院子里,这才满腹狐疑的回去了。
家里其他人都去帮忙了,连六郎都兴冲冲的过去了。他担惊受怕了一整日,还以为晚间逃不过宁氏的魔爪,要挑灯夜读辛苦写书了,结果喜从天降,宁氏啊,她没回来!!
在宁氏给出了明确的开业时间后,朱四郎就唤上了二郎和三郎,只他们三兄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