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身处困境,孤立无援时,连jīng神气也摧拉枯朽,更没心力去抵抗疾病。
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出颜兰汐烧得通红的脸,她像是被烧煳涂了,闭着眼睛喃喃的喊:“素珠……水……给我水,素珠……”
丫鬟的名字就叫素珠。
昨晚拿了钱去镇上请大夫,现在天快亮了,也不见人回来。
顾言觉得丫鬟要麽是卷钱逃了,要麽是遇着了歹徒,凶多吉少。
家里还住着一个烧火的婆子,不过那个老婆子腿脚不便,耳朵又聋,现在完全指望不上。
怎麽办?
顾言一直盯着chuáng上的颜兰汐看,内心挣扎。
杜昊的忠告犹在耳边,可是,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死?她才十几岁,这样年轻,又这样漂亮,因为他的恶作剧而落个病死的下场,实在太冤了。
“水……”颜兰汐的声音沙哑虚弱,气若游丝。
顾言不能忍了,“看着个小姑娘去死,我还是人吗?”
不就是想喝水吗?要多少有多少!
顾言把铜镜放脸盆里,然后往里倒了五六瓶矿泉水。
他站在脸盆边上,大气不敢喘,生怕弄出水波会看不清镜子里的情形。
昏沉沉的屋顶,开始淅沥沥落水滴,房梁与柱子也沁出水珠,且越来越密……而后汇聚成小股溪流往下流淌。
整间屋子被水雾笼罩,像在下雨。
颜兰汐渴极了。
她下意识张开嘴,接上方滴下来的水,gān裂的唇角被湿润,与此同时,身上的被子也湿了。
顾言隻能想到这个办法来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