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微微一笑,既不责骂,也不劝慰。而是又一次转换了话题,温声询问。
阅历尚浅的少年人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又是呆了片刻,木木地答道,“傅清歌现下性情大变。你道他纨绔,他表现的却jīng明过人。你说他深藏不露,他做起事来,又比之以往更加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这回,柳煜终于不再提问。清冷的声线含着笑意,直视向柳毅的目光却是锐利无比。总结道,“你既道陈明远比你更qiáng,你所能想到的,他如何会不知晓?你又道傅清歌捉摸不定,你又如何肯定,他会按着你的预想来行动?”
“还有陈晓月这个不安定因素。该当怎么安排处置,你又可曾想过分毫?”
“阿毅,我往日教给你的,便只是这般么?”
柳毅登时一惊,背后不由簌簌落下一片冷汗,惭愧道,“是、是毅考虑不周,还请大哥责罚。”
“近些时日,帝都的情况怕是多有变化。你跟着当能学习颇多,便不罚你抄书了。但今日这般骄傲自满的情况,下次莫要再犯了。”
柳煜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渐变深邃。
当一个人伪装“平庸”太久,就算是能统御八方的龙,最终也只会是匍匐在泥土中的地龙,而不是翱翔九天的金龙。
陈明远欲以温良和善的形象笼络人心,却疏于对形势的变通。何尝不是在变相消磨着自己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