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是母亲抚养长大,对父亲没有任何概念。但是此刻看到这个苍老的男人,却真真实实体会到了父爱如山的伟大。
江鹤年去书房抽了一会儿大烟,就换了身簇新的huáng袍马褂,复又出了门。采薇一直在不远处等着,见他出来,赶紧迎上去:“爸爸,我跟你一块去。”
“你去做什么?”江鹤年皱眉。
采薇道:“我知道当时在茶楼发生了什么,若是谢司令是个秉公之人,听了我的叙说,可能愿意为咱们主持公道。”
江鹤年失笑:“拿枪打仗的人,能有多公?”说罢,又挥挥手,“罢了,你愿意一块就一块罢,这两日我脑子昏沉的很,要是说错了话,你还能给我提个醒。”
采薇笑着上前挽着她的手臂:“爸爸这几日受累了。”
江鹤年拍拍她的手,苦笑道:“为了你四哥这个讨债鬼,我也没办法。”
除了开车的程展,江鹤年没带其他随从小厮。来到谢公馆时,天已经黑透了,但繁华的霞飞路上依然灯火通明。
父女俩运气还不错,虽然主政上海的镇守使不在,但谢司令正好在家,让门房通报后,很顺利地被请了进去。
“江先生,真是稀客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没进屋,谢司令洪钟般慡朗的声音已经先传来。
江家父女跟着听差走公馆大门,谢司令已经站在了玄关内。江鹤年见状,把带来的手信jiāo给佣人,加快步伐迎上去和他握手寒暄:“江某不请自来,不知道有没有打扰谢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