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点点头,淡声道:“我就是路过而已,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不打扰王督察办公了。”
王督察连忙躬身送他出门:“三公子好走。”
江鹤年回神,也道:“那王督察,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们也先走了,麻烦这些日子对犬子的照顾。”
王督察笑容可掬道:“江先生也走好。”
谢煊虽然生得高大挺拔,又有着一张冷硬的面孔,看上去很是有些骄矜倨傲不好接近,但他的行为举止还算温文有礼,到门口时,微微躬身做了个有请的姿势,让江鹤年一行人上前。
江鹤年讪讪笑道:“三公子有心了,为了我家这不肖子的事,还亲自跑一趟。”
谢煊说:“江先生不用客气,我也是恰好路过而已。”
江鹤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这年轻人的面孔,心中五味杂陈。大概是这么多年,虽然时局不稳,但江家未曾遇到过什么真正的大危机,以至于他总觉得以江家的财富和人脉,明哲保身不是难事。直到这回青竹闯祸被龙正翔抓走,方才知道,再如何有钱,背后没有靠山,遇到事也只能任人搓圆揉扁。而要保身,就得寄生于谢家这种行伍门阀,成为任由他们摆弄的囊中物。
总之,无论怎样,在这世道里,他们都得身不由己。
他原是想等采薇再长大一点,给她挑个简单点的家庭嫁过去,安稳顺遂地过一生,也算是对得起她早死的娘。然而现在这一切美好的打算都成了明日huáng花,一想到自己才十七岁的女儿即将嫁给这么一个拿枪的男人,他就忧心忡忡。他不确定谢煊这人到底人品如何,但见他这疏淡冷冽的样子,又是个当兵的,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疼女人的。
想到这里,江鹤年不免又对谢煊迁怒了几分,面上不好表现,但那略带反感的眼神,却是藏不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