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昭坐在刚刚李长泽的位置,默默看着chuáng上的人,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年幼时的痕迹。
苏韶脾气很好,素来温和雅正,他扮作卓仪时是极累的,就算面上不显,内心也过不去自己这道坎,所以才会寻短见苦&短&甜&长。褚昭回想起在府上相处的那十日,想来便是他的真实性情。在他看来,弟弟这般乖巧,做什么都是好的,可是又忍不住酸涩心疼。
“昭然……”不知道苏韶是否知晓与他的关系,不过这都已经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褚昭看着他脸上的烧伤,情绪更加低落,“你应当很痛吧。”
“幼时你最怕痛了,连稍烫一点的吃食都不敢碰,摔个小骨碌都跑到娘怀里掉金豆豆。”他比苏韶大了六岁,楚家灭门时,已经是个半大少年。自离家后,褚昭先是忙于隐藏身份,又为了生计奔波,一直到现在,他最常回忆起的,还是那个漆黑的夜晚,全家人惨遭毒手,他静静地被仆从尸体掩盖,一动都不敢动,远处的大火刺痛了眼睛,年幼的褚昭压抑着自己,决不可发出声音。除此之外,便是满满的仇恨。
他本以为,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生活,可是对着弟弟回忆往事,却又恍如昨日。
“魏王对你很好,哥看的出来。你听他的话好不好,别再……”他实在说不出口后面的话,褚昭微微哽咽,“我以为你没有活下来。你知道一个人有多难熬吗?好不容易遇到你,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
“我放下了,你也放下,好不好?”
苏韶早已陷入沉睡,对于他的话,完全没有反应。
褚昭伸手拨开他额前的头发,触碰到的部位柔软冰凉,“是不是冷了?我这就喊人过来,再加两个火盆。”
……
屋里暖意融融,到了后半夜,苏韶开始发热。
陆书言那一剑太狠,虽没有伤到要害,伤口却不小。单是损失的血气就够他受的,更何况这个时代医术有限,没法阻止伤口发炎。天亮之后便有了更高明的大夫过来,魏王不知去了哪里,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