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页

良禽则佳木而栖,他自认是佳木,不信招不来贤珵这只良禽。

小松悄悄进屋,一脸佩服地对贤珵道:“少爷所料不错,二皇子的小厮知道您住在隔壁后,应该是跟二皇子说了。小的刚才偷偷观察,那小厮刚刚向小和尚打听了您什么时候来的,带了几个人,所谓何事。”

贤珵心情不错地吃着斋饭,“行了。你也快去吃饭,这种天气饭菜冷的快,吃了凉的倒像我虐待你了。”

小松依旧是那个活泼的样子,笑着应了就出去了。

贤珵继续吃自己的,他这次过来,一方面是真心祈福,另一方面是想盯一盯二皇子。四皇子已经把二皇子与娇昭仪的事跟他说了,加上祁襄引得胡家母女做出的那一出,他大概也能猜到祁襄的意思。

他不入朝堂,也甚少参与这些事,但这并不表示他是漠视这些的,只是他越低调就越安全。而在鱼龙混杂地地方待久了,总有些八卦是那里能传,别的地方提都不敢提的。那些勾栏之人拿他当自己人,自然有点什么事都愿意跟他说几句。就好比前些日子,二皇子悄悄订了一套头面,找的是深居勾栏街内一个极为低调的手艺人,要的海棠花的图案,用了珊瑚和玛瑙,显然是做给年轻女子戴的,如果是给玫妃的,应用翡翠、珍珠等更为合适。做得这样隐蔽,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后有窑姐儿无意撞见二皇子将那头面取走后,交给了一位带着娇昭仪宫里牌子的宫女,给谁的几乎是不需要多想了。

二皇子给自己这边的妃嫔送头面看似没什么大不了,但问题就出在花样和这偷偷摸摸的行为上。皇子打头面,自然是找京中最好的手艺人或者老字号,根本无需要费这工夫到勾栏街里去。另外,海棠花有“苦恋”的意思,女子多绣于衣裳,表达对丈夫的爱恋或对自己处境的哀叹。而作为礼物,是没有人会送这种图案的头面的,尤其是送宫里的人,多半是讨吉祥如意之意,除非是表达自己的感情。

至于是否是娇昭仪请二皇子帮忙打造的,这个可能性就更小了。还是那句话,娇昭仪就算拜托二皇子打头面,也肯定不会找那大隐于市的手艺人,被人知道那人居于勾栏街,妃子脸上也无光。何况那人的手艺也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老字号的店铺也都是能打得差不多的。

鉴于此,贤珵在得知二皇子会来祈福后,就立刻安排着也来了。面上说是为祖父祈福,毕竟他祖父身子一直“没见好”,实际上是想监视一下二皇子,看他是否会有其他举动。

至于自己会被拉拢,贤珵也是有想过的,二皇子可是拉拢过祁襄的人,可见他不是非无党派之人不拉,而是觉得能用得上的都可以试试。贤程自认是有几分本事的,加上祖父的事皇上这次做的也的确是表面光,二皇子借着这事拉拢他,给他承诺更好的条件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亲自来试试,看看这位二皇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果然,吃完斋饭,二皇子的小厮就来敲门了,说二皇子无意间得知贤珵在这儿,想请贤珵去小坐一下,寺中寂静,难得遇上熟人,搭个伴日子也不显得太无味。

贤珵当然是选择去,语气那真是惊喜又敬重,大概是从哪位艺妓那里学到的皮毛吧。

贤珵去了寺中祈福,祁襄不放心太傅,让白君瑜去看望。

白君瑜回来已经是晚饭后了。

“太傅说家里安排得很妥当,你不必担心,让你好好养身体。”白君瑜边净手边说:“二皇子这次急惶惶地带着证词就去找皇上了,皇上虽没处置,但各方肯定都在猜测二皇子为什么好端端的没去祈福,而是赶去了宫里。”

这件事的确是二皇子办得差劲儿,也好在当时时间还早,周围几乎没有旁人,若是赶上人多的时候,只要别人一打听,也能想出个大概。

“二皇子太想表功,也太想把三皇子拉下马,没拎清自己的分量到底能不能与三皇子抗衡。”祁襄并不为二皇子可惜,想扳倒别人坐上那个位置,必然得有智有谋才行,光有野心能力不足,又沉不住气,最后不过是个挡刀的。

白君瑜接过祁襄递给他的热茶,喝了两口暖了胃,这才道:“别的不提,若二皇子与娇昭仪真有不可告人之事,二皇子就等于是真废了。至于揭穿这事的是大皇子还是皇后,就得看他们自己怎么算计了。”

这事他们是不可能去揭穿的,一来证据尚不足,成不了事,二来若手伸得太长,倒容易让人忌惮四皇子,不值得。加上这事功过难说,就留给别人操心去吧。

祁襄轻笑,“尽早把饵下了,就看是双鱼抢钩,还是螳螂捕蝉了。”

良禽则佳木而栖,他自认是佳木,不信招不来贤珵这只良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