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响起跑上楼的脚步声。
萧陟被壮汉押进屋后,壮汉就松了手,显然是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不怕他逃出去。
萧陟往门口看了一眼,扎西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藏族男孩儿进了屋,回手把防盗门关上。
扎西他们一进屋就看到地上那一大片电视机残骸,两个大人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有那个叫才让的男孩好奇地多看了两眼,然后也收回了视线。
三人齐齐盯着萧陟,他们三人眼睛的形状各不相同、眼里的威严和警惕也各不相同,却是如出一辙的明亮和平静。
萧陟面不改色地与他们对视,同时想起原主曾经在西藏的见闻。雪域高原上的男人总是这样的眼神,不管情绪怎么波动,总不会失了他们最常有的泰然。
壮汉搡着萧陟的肩膀把他往沙发上用力一推,他手劲很大,萧陟差点一个踉跄。
他及时在沙发上撑了一下,一个敏捷的回身,稳稳地坐到沙发上,抬眼看见他们三人有些讶异的表情,尤其是扎西,本来就大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显得更圆了,跟以前一模一样。萧陟不由勾唇笑起来。
扎西一见他笑,登时冷下脸:“笑什么笑!”
萧陟无奈地摆正了两色,嘟囔着:“笑都不让啊。”
扎西一顿,显然是没料到他这么从容,静了静,才又问道:“你叫萧根旺?”
“……”萧陟忙为自己正名:“我叫萧陟。”
扎西登时一惊,焦急地追问,连语速都变快了,就带出了不标准的腔调:“你不是叫萧根旺吗?我明明听到他们叫你萧根旺!”
“哎你别急,我以前是叫萧根旺,这两天刚改的名。”萧陟忙说。
扎西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又放慢了语速:“两年前的夏末,你从康木村的多吉家用五条哈德门香烟换了十斤虫草,有没有这回事?”
哈德门香烟……萧陟摸了下鼻子,又有点儿想笑。萧根旺祖籍是山东的,哈德门是山东的老牌子,这两年又重新风靡全国,他自己就一直抽这个烟,劲儿大还便宜。
内地人说起这个香烟,那个“哈”都是三声,说得又快又含糊,也不带“香烟”这个后缀。扎西却把那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晰,“哈”也说成一声,听着特别可爱。
扎西见萧陟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走神,简直忍无可忍,摸起腰间的藏刀,抬手就用刀柄去杵他肩膀。
萧陟忙回过神,抬手挡住,扎西力气也不小,把他手掌杵得生疼。
壮汉和才让见扎西动手,也都上前一步,扎西出言制止,又瞪了萧陟一眼,把刀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