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车内的姜黎狠狠把眼睛闭上。
她的表情是真的痛苦又惋惜。
而且从何仇的话风里,他真的不知当初她极为疼爱的弟弟,俨然就是他如今口里的主公。
当初他俩的事,还极有可能是他口里的主公告密的!
姜黎惋惜惋惜着,便放了下来。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没那么在意他的背叛了。毕竟,她当初对他并无太多男女之情,和他相好也是更多的觉得他合适自己。
他背信,她薄情,刚刚好,谁也别怪谁了。
心里释怀了,姜黎樱唇微启,道:“何郎,我不怪你了。”
她这一句话,令得何仇准备了好多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便听她道:“我见何郎是李家大哥的座上宾,应该是仕途坦荡了,阿黎在此,先恭祝何郎了。”顿了顿,她声音婉转轻柔道:“阿黎此生,怕是和何郎无缘了。”
何仇闻言,心中大痛!
他几乎站不稳的退后一步,半晌,他低眉苦笑:“是了,是我来晚了。”
巷子里突然起了风。
何仇额边的发被风吹乱了,他忽然再次抬头,于暖暖的风里,他的眼神温和,他看向车窗里,那隐隐露出来的倩丽人影,问道:“就真的...没有可能了?”
回答他的,是风里的一声叹息。
马车离开了,她也离开了。何仇站在原地,也明白了她的选择。
他深深的闭上眼,仰着脸,生生抑制住眼眶里的泪。
到底意难平。
不远处的树下,立着两人。
其中一人着一身月白儒袍,丰神俊逸的宛如翩翩公子,而另一人穿着黑衣,手中持剑。黑衣青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主公,恍然大悟道:“原来何仇这小子还认识姜氏。”
宗阙看着两人分道扬镳,良久良久,唇角扯了扯。
黑衣青年瞅着,觉得主子应该高兴了吧,这一对有情人可算是整黄了。可是扭头,他就发现主公表情冷峻,那抿着的唇透着无边的冷意,暗沉的眸子里也翻涌着滔天的巨浪,仿佛打开了一扇隐蔽的牢门,黑暗中泛着血浪。
他暗道不好!
主公得了个血阎王的名号不是平白无故的,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自从主公回宫后,他有时情绪十分不稳定,御医说病症是他当年磕到了脑袋的后遗症,他一旦失心,瞳孔便会呈现出暗红的血色,这个时候的他,就如地狱走出的恶魔。上一次主公失了意识,还是在云南镇压叛军的时候,他一个人屠了大半个城池的叛军。
没人知道,那么一个称号,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