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时,心里其实没抱多大的想法。
现在老皇帝还病着,宗阙独揽朝廷大权,每日天不亮就要去早朝。她私心想他留下,可是……
过了一会儿,宗阙道:“那孤就留下。”
“……”
翌日,天际微微亮,宗阙便穿戴好衣物。姜黎渐渐醒了,她侧头,看着身穿太子朝服,如太阳一般耀眼的这个男人,她干脆翻过身,单身撑额,抱着被褥,眼神如痴如幻的盯着他。
察觉到她的视线,宗阙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手一提。当下,服侍他穿衣的婢女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姜黎看了眼四周,再次确定这屋子就是一品楼的雅间,昨晚,两人就在这里宿了一夜。可是宗阙仅在这里休息了一晚,好似这间房子的格调都提升了。她痴痴的盯着,笑道:“夫君这一身,好生威风啊。”
她笑起来,唇红齿白,眼神还有刚醒时的迷糊。
宗阙看着看着,忽的移开目光,正经道:“阿姊过来,帮孤穿衣。”
姜黎笑了笑,道:“好呀。”
她利索的下了榻,只是她没服侍过别人穿衣服,还是这么繁琐的朝服,她笨手笨脚,好不容易给他穿好了,却耽误了不少功夫。门外,内侍催促了好久。
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盯着脚面。
宗阙过去抱了抱她,安抚道:“好了,以后多练练,熟能生巧。”
姜黎知道他是想让她如寻常的妻子一般,每日服侍夫君穿衣,而非将她看成婢女。
她点头,道:“夫君,时辰都误了,你快些去吧。”
宗阙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那孤走了。”
他离开后,整座搂再次安静了下去。姜黎没了困意,干脆起来洗漱,继续看账本。她打算把这些都看完,然后就专心去办闽南赈灾的事。
*
半个月后,在南疆立了功的王广风光的回了京。老皇帝一时高兴,时隔多日头一回顶着虚弱的身体在朝上面见了王广,还封了他一个宣明将军的头衔,连带着整个上清王氏一族,都受了赏赐。
王广下了朝,便去见了姜黎。
时隔将近一年多再次见到了思念的亲人,王广老泪纵横,他这次回来,精神越发瞿朗。就是左脸上落了个刀疤,照王广的说法,这是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见证,是胜利的象征。
姜黎听着,却极为心酸。
想来她舅爷王广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整个家族拼命,不过好在有了回报,为家族拼出了一片大好的前程。
作为王家的表亲,姜黎自然是跟着脸上有光。
屏退了仆人,王广叹道:“阿黎,咱们家能有现在的成就,除了你舅爷我的本事,便是殿下对咱家的恩德。你的几个表哥也都被殿下安排了个要职,咱们一家在岭南,算是混出些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