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月心头狂跳如擂鼓,忍不住开始四下跑动,“师姐”二字叫了百八十声,俱无应答。
鹿汀站在阳光下,好整以暇地抱着手看着那一片黑瘴,有一人单膝跪地向她禀报:“已将步成言带至阵法中,燕山月配有那把剑,属下无能,无法靠近。”
“无妨。”鹿汀阔太太一般慵懒地抬抬手,“他会自投罗网的。”
说完这句,她轻轻吹了一口气,吹散了眼前黑瘴,蜿蜒至天边的小路上,空无一人。
步成言渐渐恢复了知觉,颇迟钝地感知到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
她整个人被悬空吊了起来。
步成言首先循着痛觉去察看自己的手腕,无辜的小手被她本人的体重连累得一片淤青,细汗流至破皮处,痛得钻心。
步成言稍偏过头再往上看,整个人被带得在空中慢悠悠地转了小半圈,待看清其上光景,步成言心里咯噔一声——一盏血红血红的曼陀罗花灯正在灼烧着吊着步成言的麻绳,可怜的麻绳摇摇欲坠,已然断了大半截。
步成言下意识低头去看下方情况,只一眼,就匆匆抬起了头,满脸写着“算你狠”。
下方是个剑冢,其实诸剑若规规矩矩剑尖入地也算还好,偏偏有些剑不走寻常路,锋利剑尖怒指苍穹,整把剑都透露出一股“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倔强。
这么刚,来世一起做主角可好?
步成言平视前方,心中苦涩。
步成言毕竟是个大活人,又不是块腊肉,怎么可能心甘情愿被吊在这个鬼地方。
于是步成言充分利用起还没来得及还给数学老师的中学函数知识,默默估算了一下整个抛物线的轨迹,正蓄力准备荡过剑冢华丽落地时,其上不争气的麻绳又被烧断了一点。
步成言只觉整个身子一沉,同时开始不受控制地慢慢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