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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将人背好不算,又拿腰带把她绑了一道,这才将他原来的家伙事拎在手上。简单打了个招呼,辨认了方向,就当真大步离开,半点没犹豫。

他是真的忧心,所以走的干脆。留下的两人却难免要议论两句,“这个人真不识抬举,我好心给他药,居然都不用。”欧阳雪哼了一声:“他不要我还不给了,当真以为我的药谁都舍的么?”

司徒晋心想,这人要是陌生人给的药随便就给他妻子吃了,那才是傻了。见他的形状,该是真的忧心他妻子,可正因忧心,才拒绝的。别说对方了,就是他,如果不是实在别无他法,也不会轻易吃她送到嘴边的东西。但凡是他入口的东西,都必先要她尝上一尝。

虽这么想,还是道:“我们与他们毕竟是陌生人。”

可惜欧阳雪半点不觉得这样:“小人之心,还是阿晋好,信我。”

司徒晋心里一笑,他不是信她,只是别无选择。他本来在附近处理一桩贪墨案子,案子结了,可他的那些兄弟却并不希望他安安生生的回去。在归途中遇上不知多少刺客杀手,一路下来,跟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直到这次,他身边的人竟是一个没剩下。生死关头,欧阳雪突然出现,救了他。

他伤了腿,行动不便,便只能随她作主。

可不管是她出现的时机,还是她的能力,以及她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无一不让他怀疑,她是早有准备。

她说她出身隐世家族,出门历练,可谁家出门带的东西能齐全到想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她那个食盒,菜色丰富,口味跟御厨不相上下也就不说了,可那菜拿出来还是热的……

也不知是她太蠢,还是她将他看的太蠢。

离那两个人远了些,阮秋身上的症状就轻了许多。她这身体确实病了,可这病一半是心理因素,一半才是身体问题。如今心理因素这边去了,剩下的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我送你去扬州城。”季行感觉到她身体没之前颤的那么厉害了,这才开口:“你放心,到天亮就能到城门口。”

阮秋“恩”了一声,没反对。

“我跟你在外面待了这么久,孤男寡女的,只怕我家人要为难你。”阮秋轻道:“到时……”这个世界对女人规矩众多,像她这种突然失踪,还跟个男人这么亲近的相处了这么久,就等于失了贞节。这个世界女人的贞节跟性命差不了多少,失了贞节的女人,放到开明一些的人家,也只有青灯古佛了残生这一下场了。若是放到那古板一些,不爱惜女儿的人家,只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以全全族女儿的名声。

她原身出自扬州林家,如今的家主乃是扬州知府林固。只是她并不是林家的人,而是林家家仆的女儿。原身的祖父生前是林府的大管家,生父林福为救主而死。原身是遗腹子,生母亦因难产而亡。祖父接连受到打击,差点没挺过来。

刚出生的她就被当时还在的林老夫人领到身边教养,那时林固还未成亲娶妻,林府人丁凋零,在老夫人默认下,她就一直被林姑娘林姑娘的叫着。外人不知,便只以为她是林府的小姐了。

后来林固娶妻,却又多年无孕。林老夫人去之前,留下话来,待她及笄,若是林固还无子嗣,便让纳她为良妾。

对于当主子的人来说,大概觉得这样对她是极大荣宠。而原身在身边一个嬷嬷的影响下,心里也十分愿意。

可如今林固儿女双全,这话自然也就不作数了。原身心有不甘,便动起了心思……可惜,才有了点小动作,就在这次出来上香时走失了。

林家她还是要回的,一则人生在世有些东西必不可少。金钱是生存必须品,身份也必不可少。她虽不是真正的官家小姐,可因生父的付出,她好歹也是良民。这时期户籍管理的相当严格,没有户籍,她就是流民,除了乞丐什么也做不了。不小心遇上强人,直接被按上奴籍也无可奈何。

二则,原身受林家的恩虽是她生父换来的,但情份不是这么算的。林福救主是本份,如果不救独自逃离,那要么一辈子是逃奴,要么回来之后护主不利,同样逃不过凄惨下场。何况当时情况到底怎么样还不好说,不救主就不死了么?只怕没那么好的事。只不过死的人又多一个而已。

林家记着这份情,护他们祖孙,还给她大小姐的待遇,这其实就已经够了。撇开这些,原身跟林家相处十几年,林老夫人待她如亲母,林固待她如亲兄长,这情份是实打实的处出来的。

明知道林家小公子,她的侄子有生命之忧,又如何能不管?

季行将人背好不算,又拿腰带把她绑了一道,这才将他原来的家伙事拎在手上。简单打了个招呼,辨认了方向,就当真大步离开,半点没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