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臣子百姓,该服软的时候就得服软。
“嫂子,我明白的。”阮秋应道。这件事明面上到此为止,至于后续,暗地里,各凭手段。对于林家和季行,这是她被人打上门来,受了伤。里子面子的问题。可对于她自己,她跟欧阳雪的仇是生死大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只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途。许氏的报复是从后宅女眷的圈子里入手。林固的报复,必然是从官场上出手,季行的报复,不是武力,就是同样从官场上着手。至于她自己么,她觉得,可以直接从她的根本上断了她的路。让她失去成为理疗师的资格,永远远离理疗世界。也省得理疗世界的普通人,还要被这种疯子折磨。
很快就到了肃王妃的赏花宴,阮秋和许氏都没动弹。理由都是现成的,她受了伤,而许氏要留在家里照顾她。免得再像上次一样,她就回个娘家,就被人闯进家里,把人给打了。
肃王妃亲自派人过来,将宴会上的花王给送了过来,又送了些皇家专用的祛疤成药,以及一些名贵的药材过来。面子做得可谓十分漂亮了。
许氏叹气:“肃王妃着实是个妥帖周全的。”打点好回礼,让人带回去,又派了得用的嬷嬷跟着走一趟。她人可以不去,但既然对方都做到这种程度了,她就也得把面子做好了。“这么一来,那欧阳雪的名声彻底好不了了。”
阮秋笑道:“肃王妃对外都能说出那样的话来,欧阳雪还能有什么名声。除非她哪天坐上肃王妃的位置……”当然,欧阳雪肯定是想坐那个位置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忍到现在都没动手。她不觉得司徒晋对欧阳学有那么大影响力,否则,他明明是保家卫国的忠正为先的将军,她却在作奸犯科,做尽恶事。但凡她受到一点影响,也不至于如此。
许氏道:“错了,肃王妃的那些话,除了在咱们这儿,是绝不会往别处说的。哪怕是她娘家,也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肃王妃代表的是肃王,肃王妃在她这里说那些话,其实是肃王说给林固听的。他是想告诉林固,这一切都是欧阳雪的个人行为。而偏偏林固其实知道,欧阳雪这个人有古怪。从一开始的救命之恩,中间就有很多说不清的地方。这个女人邪门,却死死的巴着肃王,肃王想甩却甩不脱。
肃王此番算是与林固交了恶。这一番自黑的话出来,林固哪怕心里有气,也能理解他的苦衷。这交恶便不算交恶,但这事旁人不知道。放在别的人眼里,肃王得罪一个皇上的近臣,他就不那么让人忌惮了。
“这肃王着实是好算计。”她下了肃王妃的面子,可不就更证实了他们两家交恶的事实?想来接下来一段时间里,肃王在朝政上的日子会好过很多。
可她哪怕知道也只能按着对方想的来行事,肃王妃的宴她不能去,她代表的是林固的态度。今儿她要是去了,明儿别人就都会说林固是肃王党。朝中大臣有立场的很多,可林固不行。他是纯臣,也必须是纯臣,一旦不纯,便只有死路一条。
“嫂子也不必太过忧心。待我出嫁,想来兄长那里的事情也有了结果。到时嫂子回了扬州,这里哪怕他们闹翻了天,也于兄嫂无关了。”
许氏却笑而摇头:“哪里那么容易。”又突的压低声音,小声道:“我最近听到些传闻,皇上想调你哥哥回京。”
阮秋微怔,这又是一点不同。上辈子林固在扬州待了足足十五年。直到婉儿出嫁那一年,他才终于得以回京,离如今却还有将近十年的时间。不过,她如今对于所谓的不同已是见惯了。不管如何,如今一家子都还在,这便是最好的变化。
对于欧阳雪的报复,不管是许氏还是季行都不着急。季行那里到底准备怎么做,还是已经做了什么,她都半点不知。每次见面她问他时,他总是避而不谈。后来眼看着快到婚期,许氏干脆就不再让他们见面。
到是许氏那里有些行为,并没有瞒着她。当然,也是因为没什么可瞒的。只是在打听欧阳雪的消息,顺便也教她怎么从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里提炼出自己需要的消息。
“这个欧阳雪在肃王府里的日子怕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听听这里,这些天她待在杏花馆里的时间可越来越长了。尤其是昨天,居然天黑了才回去。”
“杏花馆?”阮秋眉微挑,那里她到是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东西。明面上那杏花馆就是个酒馆,杏花酒乃是一绝,每年出的杏花酒,一半进给宫里,剩下的一半,留在酒馆里,卖的是天价。事实上这个酒馆真正的主人是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