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今年已经十岁,在程氏眼里,他和离开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先前他的模样虽然清秀,但也就是个整齐些的乡下孩子,而如今的他,站的规规矩矩,相貌俊雅不凡,目光仍然澄澈,眼神却更锐利了。这让程氏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骄傲,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而林蓁呢,他见了程氏,一时间感慨万千,拼命忍住了没落下泪来,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微微颤抖,道:“娘,二毛回来啦。”
母子两人四目相对,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说,程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道:“先进屋来,瞧瞧你爹吧。”
林蓁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程氏道:“爹如今状况如何,可请柯大夫来瞧过了?”
程氏叹气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先前怕你在安陆府惦记着,你阿爹一直不肯在信中提起,可前些日子,柯大夫说……”
话到此处,程氏哽咽起来。林蓁安慰了她几句,快步迈进了屋里。
一见到自己的爹,林蓁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如今的林毅斋面色蜡黄,十分消瘦,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全不复林蓁离开时候那种又斯文又潇洒的模样,而是颇为紧张的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道:“二毛,我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你阿母、你阿妈都想念你,想让你回来过年……”
林蓁转身抹了把脸,叫了声阿爹,然后道:“我如今回来了,阿爹什么也不用担心,只管养病。咱们家如今宽裕了,那些昂贵的药材,咱们也都买得起……好了好了,阿爹你想不想听听儿子在兴王府的事?”
林毅斋摇头,刚想嘱咐林蓁不必花太多钱买药,听到后面,又点头道:“好呀,你说给阿爹听听,听说去年老兴王已经过世,如今世子他可曾袭承了爵位?对了,大毛过两日也就从吴中回来了,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好好过这个年……”
林蓁陪林毅斋说了会儿话,待他歇下,便跑到隔壁村柯大夫家从头到尾问了一遍,才知道林毅斋这病有时日了,一开始是胸闷腹痛,后来渐渐有些茶饭不思,精神倦怠。柯大夫虽然一直在替他悉心调理,但他的身体仍然是越来越差。
几个月前,他教的馆也辞了,地里的活更是做不动,只得在家里歇着。好在,兴王对林蓁这两年半的陪读生涯的报酬是很丰厚的,这些钱林蓁全部寄回了家。隔壁林阿伯的长孙已经大了,林毅斋便花钱请他替自己一直管理着地里的庄稼,他手脚勤快,把那几亩地照料的妥妥帖帖,比林毅斋亲自看管时还用心几分。而刨了坑做鱼塘种桑树的地有孙家的人管着,收成也很不错。
林蓁把帐大致算了一算,觉得如今家里的钱还算宽裕。当然,林毅斋的病花掉了不少银两,虽然柯大夫看病要的钱不多,但买药的开销可不小,已经将他们这些年的积蓄花掉了一半。
林蓁把账本合上,走到屋外,外面春光明媚,可他的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了一幅幅色调灰沉的画面。在兴王府的这几年,他的属性1和属性3一直在不停的加分,升级。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属性1升到10级的时候,他在自己的脑海里,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把之前的十年以不太一样的方式过了一遍。
他看到的并不是过去生活的全貌,大多数场景都围绕着那个看似自己,却又不是自己的孩子日常的点滴。他苍白瘦弱,手里却总是拿着一本书翻来覆去看个不停,他时常去村里的社学偷听先生讲课,也曾面临无钱入学的窘境,但他却始终没有放弃,一直在努力地读书、吟诵文章,闲暇时便帮着家里放鸭、干活。
如今虽然已经过了快一年时光,这些画面仍然时不时地从他的头脑中冒出来,就像现在一样,拨动着他绷得紧紧的神经。
他是今年年初才看到这些的,而这些奇怪的“回忆”也就终止于同样的时间点,在“回忆”中,虽然有些事情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相符——比如叶桂文把他收入社学,但也有一些不同之处,比如“回忆”中并无任何与兴王府有关的画面,他虽然见过薛侃,薛侃也不曾对他提起去兴王府的事。是否会有更多的事情却因为他穿越者的身份和系统的帮助而发生了变化呢?
很快,林大毛也回到了家里。林蓁惊讶的发现,林大毛虽然瘦了些,但目光比从前明亮了许多,那个不敢和人对视的讷讷的林大毛几乎已经消失不见,眼前自己的哥哥似乎蜕变成了一个沉稳、文静的少年。林蓁暗自在心中感叹,这次让林大毛去学画可算是去对了!
林大毛的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他看着林蓁,看着程氏,一字一顿的道:“娘、二弟,我回来了。我……我很想你们!”
林蓁今年已经十岁,在程氏眼里,他和离开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先前他的模样虽然清秀,但也就是个整齐些的乡下孩子,而如今的他,站的规规矩矩,相貌俊雅不凡,目光仍然澄澈,眼神却更锐利了。这让程氏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骄傲,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而林蓁呢,他见了程氏,一时间感慨万千,拼命忍住了没落下泪来,躬身行了一礼,声音微微颤抖,道:“娘,二毛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