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琼玉回忆了一会儿,道:“他……我对他印象不深,他长得凶神恶煞的,这里有道伤疤,看着好像是那什么严、严世蕃的随从……”说着,她的脸色变了变,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有一天趁着郭守干喝醉,对我动手动脚,那严世蕃把他恶狠狠训了一顿……哦对了,我听他说话带着岭南口音……在南京的时候楼里岭南的客商不少,所以我能分辨出来……怎么,维岳你问他做什么?”
林蓁又郁闷,又气愤,叹着气道:“他……他是我的亲舅舅!”
魏琼玉大吃一惊:“怎么?您和他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怎么会是您的舅舅呢?”
林蓁想,我也不希望他是我的舅舅啊,可我能怎么办呢?不过他想,程老二这个人嘴巴可没严世蕃他们那么严实,若是想办法从他那里套一套,说不定能套出什么东西来,只是该怎么套呢?
魏琼玉发觉了林蓁的神情变化,几乎每天都在揣摩客人心思的她马上问道:“维岳,是不是你舅舅那里能打听出什么来呢?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可以……”
林蓁赶紧把手一摆,道:“不不,魏姐姐,你可千万离他远点,他和那个什么严世蕃一样,又贪婪,又凶暴,而且,而且他不过是个喽啰,重要的事情严世蕃不会告诉他的,你、你一定听我的,离他越远越好!”
魏琼玉又打量了林蓁几眼,见林蓁反应激烈,便答道:“好,我知道了。维岳,已经晚了,你是不是该回家歇息了?”
知道了这些,林蓁也算不虚此行,他点点头,道:“多谢提醒,没错,我该走了。对了,魏姐姐,你有没有和陆大哥联系的方法?”
魏琼玉摇了摇头,道:“陆大人若是有事,会来这里找我的。”
林蓁告诉她,若是这两天见到陆炳,就告诉陆炳,自己有事要和他见一面,如果他不便前来,那么让骆安来也可以。说罢,他唤来了守在门口的柱儿,对魏琼玉道:“这是我的小厮,以后我若不能亲自来时,可能会让他来送信。”
柱儿刚才一直没敢正眼看魏琼玉,这会儿走到近前一瞧,看看魏琼玉,又看看林蓁,小声道:“大人呐,这……这不是天上的仙女吗?”
林蓁和魏琼玉都笑了,魏琼玉把林蓁送到门口,问他道:“对了维岳,你在京城住在哪儿啊?我见到陆大人之后,也好有个给你送信的地方。”
林蓁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魏琼玉,魏琼玉用心记下之后,带着林蓁来到后面一个小门,从那里把他送走了。
一路上,林柱儿对魏琼玉的美貌赞叹不停,最后道:“可惜可惜,她这么漂亮,竟是青楼中人,不过大人啊,您是怎么认识她的?”
林蓁把兴王府田庄上发生的事对林柱儿说了一遍,回忆让林蓁的决心更加坚定——张璁桂萼的为人暂且不说,他们清理田庄的主张自己是应该全心支持的。林蓁算是想明白了,从杨廷和到后来的费宏甚至是现在的杨一清,他们都有重新丈量土地,还地于民的意思,但为什么却没有受到任何效果?不一定是朱厚熜不支持,也并非他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而是遇到的阻力太大,老练的官僚谁也不愿意趟这摊浑水,上下不能时时保持一致,而中间有这么多的环节,任何一环都有可能出错……
晚上林蓁回到府里,夜已经很深了,可他却还没有睡意。是时候开始写一点东西了。回到书房,他命林柱儿在一旁磨墨,自己则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第79章
又过了两天, 林蓁每天都早起向张璁汇报工作, 可这天他到翰林院一看, 却发现张璁竟然没还没到呢。
这没关系,林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回到自己桌案前忙碌起来,他一边抄写,一边在脑海中整理着自己所写的奏章的内容。他写写停停, 一直到了巳时,才见到张璁迈着大步走进了署堂。
他再一看, 桂萼也跟在张璁的身后,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样。林蓁估计他们上疏的事还没有进展,那个瘸腿道士到底是什么人呢?林蓁停下了笔, 开始思索,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不知道魏琼玉那里会不会有陆炳的消息……
到了中午,林蓁要去用午膳, 一名和他们一起编修《大礼全书》的修撰忽然走了过来,满面笑意的对他道:“林修撰,我姓詹, 是国子监祭酒严大人的同乡,严大人可一直对你赞叹有加啊!走, 我们一同去用膳, 顺便说几句话。”
那天有严小姐的丫鬟提醒, 林蓁自然知道他的来意, 于是便大大方方和他一同去了。等这位詹修撰提到严嵩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暗示他前去提亲的时候,林蓁假装面有忧色,道:“您说的本来是一件好事,只可惜这两日家中我的祖母偶感微恙,身体欠佳,等祖母身体稍有好转之后,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魏琼玉回忆了一会儿,道:“他……我对他印象不深,他长得凶神恶煞的,这里有道伤疤,看着好像是那什么严、严世蕃的随从……”说着,她的脸色变了变,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吧,有一天趁着郭守干喝醉,对我动手动脚,那严世蕃把他恶狠狠训了一顿……哦对了,我听他说话带着岭南口音……在南京的时候楼里岭南的客商不少,所以我能分辨出来……怎么,维岳你问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