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道:“这……这我可没想到啊,我以为这是皇上和张阁老都已经商量好的事情,才让下官来挑这个头。更何况,皇上的想法也有道理,分开祭祀更显得庄重,下官认为没有问题啊。桂兄,你一定要帮我想个办法,平息一下张阁老的怒气……”
桂萼心想,自己只不过是想顺利的回家养老,结果只要在朝堂上多待一天,就少不了有这些糟心的事情找上他,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上下难以安抚,若是找人上疏再反对这件事,那难免要激怒皇上,若是赞同他,张璁那里又说不过去了,况且,这其中还有一个倒霉的严嵩。
他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严嵩一眼,道:“严大人,您想必也知道,张阁老之所以如此恼怒,主要是您这封奏疏,上的有些不是时候。如今皇上对夏言夏公瑾予以重任,不但将他提拔为侍读学士,而且还让他每天到经筵前为皇上讲经,可是他对张阁老却没有半点依附的意思,你说以张阁老的脾气,他能不恼吗?这个时候,您这一封上疏,可是让张阁老和皇上之间有了裂痕,张阁老他担心的,不是怎么祭祀天地,而是他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啊!”
桂萼斜着眼睛看了看严嵩,见他正在低头沉思,又道:“你当初说要留下来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你有办法对付夏言,如今你想要让张阁老不找你的麻烦,我看,只有你亲自去拜访他,若是你真的能拿出什么让他信服的法子,帮他把夏言从皇上面前除去,他对我说过,到时候,不但不计较你上疏的事,就连夏言在翰林院里的席位,也是你的。该怎么办,你可是要好好地想上一想啊。”
说完这些之后,桂萼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对严嵩道:“严大人,我看这京城里眼下是是非非太多,也不是个久居之地,教我说,你现在为什么要趟这摊浑水呢,唉,不过你还年轻,不像我,我是已经无意再过问这些事了,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桂萼一走,屋内布帘卷起,严世蕃从帘后走了出来。严嵩送走桂萼回来,看见严世蕃,不觉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庆儿,你听见桂大人方才说的话了?桂萼现在已经到了致仕的时候,张璁那样子,我估计他也呆不久了!本来为父可以回南京好好修养几年,等他们都离开朝堂,再回来为皇上效力,可是你看看,你看现在,要不是你跟郭勋那不争气的儿子搅和在一块儿,咱们还用在这里看张璁的脸色吗?!”
严世蕃冷笑一声,道:“父亲,您光看见眼前,没想到以后,张璁自然会走,他早晚要走,可是他走了以后您怎么办,还有夏言呢?他还比您小两岁,皇上对他可是比对您看中多了,等您回来了,不是还的看他的脸色吗?”
严嵩道:“夏言?他不像张璁那么难对付,在官员之中声望也还不错。你先前不是还让我和他交好,如今却又让我害他,你到底想折腾什么?还有,我警告你,那什么段朝用还在诏狱里头关着呢,郭勋和郭守干是皇亲国戚,皇上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要是他们把你供出来,我留在北京也没半点用处,咱们一家人都得跟你这小子坐牢去!”
严世蕃毫不在乎的把手一摆,道:“该怎么说,我早教过他了,他不会有事的。您不用担心这个。况且皇上不想对郭勋动手,他就不会逼供段朝用。过一阵子等朝廷上的官员们老实了,他就会把段朝用放出来的。”
严嵩道:“好,这事我先不管。我问问你,我已经给你办理好了国子监荫袭入监的手续,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国子监读书?这可是我们先前说好的,我留在京城,你去国子监读书,我瞧你如今四处闲逛,没有一点做学问的意思,你该不会是又想反悔吧?”
严世蕃坐了下来,慢悠悠的道:“当然没有,正相反,爹,我很想去国子监读书。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国子监应该是有假期的。过一段时间我还要回宁波一趟,到时候如果回来晚一些的话,您可要帮我去国子监说一说情。您好歹做了那么久的国子监祭酒,他们不会不给您这个面子吧?”
严世蕃说完这话,还以为严嵩会气得七窍生烟,顿时就跳起来骂他几句,谁知道严嵩也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缓缓吐了口气,道:“庆儿啊,你两个姐姐都嫁出去了,家里头就剩下你一个,你娘又这么宠爱你。爹做什么事情,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我知道,你这孩子与众不同,凡事都有你自己的主意,不过爹有几句忠告,也算是这么多年的教训吧,你听一听,若是你现在能听进去最好,若是你现在听不进去,那你就遇事的时候再想一想,说不定能帮上你一点忙呢。”
严嵩一副大吃一惊的模样,道:“这……这我可没想到啊,我以为这是皇上和张阁老都已经商量好的事情,才让下官来挑这个头。更何况,皇上的想法也有道理,分开祭祀更显得庄重,下官认为没有问题啊。桂兄,你一定要帮我想个办法,平息一下张阁老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