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王过世的有些突然,他的陵墓还在兴建,大约要到来年四月才能下葬。转眼到了深秋,他和陆炳回到了朱厚熜的左右,继续和他一起上起课来,授课的人仍然是长史袁宗皋,然而讲课的内容却有了变化,各种经书仍然要读,但时间大大缩减,他们课程的主要内容,变成了朱厚熜对管理王府的各种事宜的熟悉和学习。
其实,大部分的藩王,甚至包括兴王自己,对于府上的大多事务也并不会亲自管理。有些藩王本来过的就是醉生梦死的生活,自然毫不在乎,而兴王呢,则是因为有袁宗皋和这一众对他忠心耿耿的老人协助,这就让他没有必要花太时间在这些事情上面。
但是,袁宗皋毕竟上了年纪,先前王府还有一名长史叫做张景明,他几年前已经病逝,而前一阵子王庄上又出了那样的事情,这一切都让朱厚熜和袁宗皋十分不安,袁宗皋不可能一直陪在朱厚熜的身边,等他也过世了,如果朱厚熜对王府的管理没有深入的了解,那些下人欺他年幼,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无法无天的事来。
虽然这会加重朱厚熜的负担,但大家,包括朱厚熜都认为,这个学习的过程是很有必要的。虽然这些和林蓁没有直接的关系,但管理王府,藩王的封地,其实和管理一个国家有异曲同工之处。用人、财政、刑罚、各种应守的礼节,需要了解的规矩,这些实实际际的东西让林蓁大开眼界,接触到了他以前从来没有接触到的明王朝运作的许多方面。
他和陆炳的作用是陪伴朱厚熜完成枯燥的学习,同时提醒他他忘记了的内容,和他进行一些必要的讨论,让他更好的掌握他应该掌握的东西,将来该用到的时候,也有人能在一旁给他提个醒,只不过林蓁知道,这个任务大概会落在陆炳身上,而自己,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他们见面了。
时近年末,王妃以朱厚熜以世子身份主持各种祭祀多有不便为由,要求皇上允许他提前继承袭藩,正在江南游玩的朱厚照毫不犹豫的批准了,从此,朱厚熜就成了新的兴王,这个王府真正的主人。
第142章 番外十一(下)
由于准备工作做的十分充分,朱厚熜顺利的接管了王府的事务,虽然他还需要王府中的长史、奉承等人在旁提点,但是他先前亲临王庄,整治了张凌远一家的事情早就在王府中传开了,所有的下人都对这位十四岁的藩王恭恭敬敬,不敢出一点差错。就算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朱厚熜也能很快察觉,并且恩威并施,让府中的人马上纠正过来。
王府这辆庞大而华美的马车,似乎就这样肃然有序的在朱厚熜的驾驶下隆隆前进。林蓁渐渐发觉,自己和朱厚熜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或许他也快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毕竟,他陪读的对象是年幼的世子,而不是已经执掌王府的一方藩王。
想到这一点,林蓁心里还多少有些失落,朱厚熜不知道是不是也意识到了林蓁的使命到了尽头,整个春天,他都很少和林蓁、陆炳一起读书、玩耍了。当然,如今一来他在守丧,二来他再年幼,身份也变化,他和那些昔日的伙伴之间再也难以保持往日的亲密。
但是,他还没有下令让林蓁离开,正相反,他多次命人安排另一位府中事务清闲些的官员去指导林蓁的功课,还让他带林蓁去兴王府中的藏书楼阅览那里的藏书。林蓁感觉自己彻底变成了在王府上备考,环境优渥,资源丰富,这种别人想求还求不来的待遇,反倒让林蓁不安起来。
四月三日,兴王的灵柩被运往安陆州城东北松林山安葬,明武宗朱厚照为他赐的谥号是“献”,从此以后,那位敦厚慈祥的长者就永远长眠于这一片松林之中了,他的儿子朱厚熜继承了兴王的爵位,朱祐杬则成为了“兴献王”。
老王爷的丧礼告一段落,朱厚熜的时间稍稍变得充裕起来。袁宗皋向王妃提议,朱厚熜年纪毕竟还小,更何况皇帝即位以后不管多大岁数还要开设经筵请人讲课,朱厚熜固然已经承袭了爵位,但该读的书,他还是需要继续读下去的。
这个消息让闷了很久的林蓁心里十分欢喜,他其实很爱听袁宗皋讲课,也爱和天赋颇高的朱厚熜和陆炳在一起读书,虽然他们读书的目的和自己完全不同,但是他们的陪伴还是让林蓁觉得学习的过程不是那么枯燥,而是每天都有新的期待和收获。
三个人加上黄锦再次坐进了中正斋,但是这一回,他们再也不敢和朱厚熜并肩而坐了,为了让这个改变显得自然,袁宗皋把原先摆成一排的桌椅撤掉,而是像真正的经筵那样在地上摆放了几个软垫,他自己就坐在众人面前,其余几人围坐一圈,但朱厚熜的位置在左边,以显他身份尊贵,却又能让他和林蓁他们离得近些。
兴王过世的有些突然,他的陵墓还在兴建,大约要到来年四月才能下葬。转眼到了深秋,他和陆炳回到了朱厚熜的左右,继续和他一起上起课来,授课的人仍然是长史袁宗皋,然而讲课的内容却有了变化,各种经书仍然要读,但时间大大缩减,他们课程的主要内容,变成了朱厚熜对管理王府的各种事宜的熟悉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