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大房间,窗帘紧紧拉着,遮住外面的光线。
房间昏暗,空气中漂浮着一丝陈旧气味,桌子和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和婴儿的小玩具,地上铺着绒绒的厚地毯,远处的角落放着一个摇篮床。
俞逆推开门,径直走向窗帘,一把扯开帘子。
刺眼的光芒瞬间照射进来,撕破满室的老旧尘封的气味,空气中漂浮着隐约可现的灰尘粒子,在不安的来回浮荡着。
一如踏进这间房,就已经哑然无声,定定陷入震惊冲洗中的朝鸽。
她盯着棕色古铜书桌边上的一个立式相框,彷徨的目光掩盖了她波涛汹涌的震惊,唯有颤抖无措攥着裤腿缝的手泄露她脆弱不安的心情。
俞逆看着她死死咬着的嘴角,表情难看地拧起眉。
忍了忍,咽下刚才燃烧的愤怒,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指尖点点她的嘴唇,。
松松。”
“啊?”
朝鸽像失了灵魂,目光机械飘向他:“什么?”
俞逆心里一涩,渐渐冷静下来,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我们出去。”
他揽着她离开,朝鸽拽住他没动。
“朝鸽?”他低头:“我们先出去,听我解释。”
朝鸽摇头。
再仰头看他时,眼眶里已经盛满了泪水。
她声音颤抖地说:“是我,是我,是我。”
俞逆叹气,抱住她,“你不是故意的。”
朝鸽顺着他的肩膀,看向那个刺透她灵魂的照片。
那张照片是抓拍,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抱着怀里的孩子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疲倦又幸福的笑容,她看着镜头外的人,眼里是那样甜蜜。
不用想,镜头外的人一定是俞逆,而那个嘴唇发白却扯着幸福笑容的女人——是她。
她抱着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在病床上笑的那样温暖甜蜜。
那个孩子,就是俞点。
朝鸽看着那个怀里瘦小的,满脸发红,脸皱成一团的小婴儿,声音颤抖,“我是、我是俞点妈妈,我是俞点妈妈。”
她曾经竟然会觉得那段记忆可有可无。
在那一年里,她曾经生过一个孩子。
那孩子听话又懂事,机灵可爱、很爱自己爸爸,想念妈妈也只会藏在自己心里。
可是,她就是那个不负责任的女人。
“能想起来什么吗?”俞逆轻声问。
朝鸽摇头,眼眶顺着脸庞往下流,“我、我记不起来?怎么办?我想不起来。”
她着急地看向他。
愧疚不安,甚至着急跺起了脚。
俞逆安慰:“慢慢来,慢慢来。朝鸽,冷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