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金嘉瑞找了个借口出门吹风,站在金家的院子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何美灵情绪也很糟糕,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小声劝他:“你也别这样,不就是从基层做起吗?窈窕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除了沈启明她知道什么?她那么没脑子,进公司能不能待够三天都不好说,等她走了,主管的位置不还是你的?”
她以为这话能安慰丈夫,殊不知金嘉瑞听得更不自在了。
他从小被父亲以继承人的标准要求——路都还走不稳就学拿刀,字尚且认不全就背菜谱,学习不好,家族二话不说就捐楼送他去澳洲。
以前他觉得辛苦,后来知道得多了,才明白自己其实是被家族资源倾斜的幸运儿。
他身边的同辈,别说女孩,就许多跟本家关系不够近的男孩子,得到的都未必有他多。
他顶着那些艳羡的目光长大,虽然父亲只是集团董事,比不得大伯有管理权,以前也从未将金窈窕这个女孩儿放在眼里。加之金窈窕从小从未跟他产生过利益冲突,这叫他更加理所当然地将铭德视作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毕竟他在金家同辈里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金窈窕一个注定未来要仰人鼻息的花瓶,又能对他起到什么威胁呢。
但偏偏就是这个花瓶,让他头一次在索要资源这件事上遭遇滑铁卢。
金嘉瑞捧着自己被撕成粉碎的计划,头一次那么清晰地意识到,金窈窕才是金家话事人大伯亲生的,哪怕这只是个女孩,在大伯眼里,也比他这个饱受器重的子侄分量大得多。
而金窈窕这个堂妹之所以不曾跟他产生利益冲突,也只是因为不想要而已,并不是因为抢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