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稷山东侧,有个山洞,从山洞走出,再绕过杉树林往西侧走大概百步,就能看到一片山中平地,平地上开着紫色的铜草花,全都是。
她说,那个地方啊,很奇怪,跟阿清一起来就怎么也找不到,要是我一个人跑来,总是能找到的。后来我就知道了,这肯定是稷山只给我看的秘密。
依旧是她的声音,欢快的讲着,萧宴清,你知道吗?就算是一胎双生的姐妹,长得再像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虽说喜好都差不多,但经历可就不同了。比如,比如那个只有我能看到的铜草花地,其实啊,其实我跟你说,这个地方离王府特别近,可就我一个人知道,真的。
楼和弯下腰,抚摸着颤动着的铜草花,轻声道:“云逸……我到了……我见到了。”
他轻声说道:“我错过了许多机会,阴差阳错……自己,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心,我曾说过,我梦到过一个小姑娘,又宁静又炽烈,我看不清她的脸,我以为她不是你……”
云清和云逸,一个天生不能言,一个讲起话来却总是停不下来。
所以,大家都以为,宁静的人,自然是指安安静静的步云清。
风拂过成片的铜草花,缓缓地荡起花浪,沙沙作响。
“我那时就该知道的,我该知道是你的……”
多年前,云州穆王有一对儿双生女,可姐姐却是个天生的哑巴。相较于性格活泼身体健全的妹妹,父母和兄长自然更多的关注姐姐。
当年步云逸身死凉州,身为兄长的步云鹤才突然发觉,家里的这个小妹妹,原来一直被大家忽视着。
回京后,楼和痛斥他,即便是人死了他还在偏心云清时,步云鹤才明白,原来偏袒的久了,是会形成习惯的。
习惯的忽视云逸的想法,习惯的去关心去心疼不能言的云清,即便是人死了,他还是习惯的心疼伤心远走的云清,因为云清去责怪楼和。
可,恐怕连步云逸自己,也都习惯被理所当然的忽视,习惯的,先去满足无法说话更令人心疼的姐姐。
无论是小时候给她的花环还是穆王送来的花簪,步云逸的第一句话,一定是:“云清,你要哪个?”
即便是看上去一样的东西,她也会先问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