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错误,被骂两句,应该的!以后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好吗?”
“好,不提了!一切向前看!”
“嗯!”王桃重重点了点头,然后以乞求的语气说,“妞姐,咱能一块聊聊吗?”
“聊聊就聊聊,我这人压抑太久了,正好想找个人畅谈心事。”
买了两份便当,她们坐在马路牙子上望着过往的车辆行人边吃边聊。
虎妞告诉王桃,她是云南人,土家族的,穷乡僻壤的,家庭条件不太好。下学以后,她跟着一位亲戚学了两年缝纫,然后借钱与人合开了一家制衣店,但是做了不到半年,不幸倒闭了,不是因为生意不好,而是合伙人跑路了,带走了所有的资金和设备。
她踏入社会的第一课,就是学会如何应付欺骗。
摊上这种倒霉事,哭是不顶用的,再伤心欲绝也于事无补。她擦干眼泪来到了南方。先是在东莞干了一年多,因为谈了个男朋友的缘故,就没攒着什么钱,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她向来大方,花起钱来大手大脚,从不心疼。后来男朋友回家探亲,一去不复返,她再一次落得人财两空。
这次她很坚强,眼泪也没流下一滴,就卷铺盖来了深圳,在职介所交了简历,阴差阳错进了福士康,成了王桃的同事。
虎妞说,她本是一个内敛娴静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经历的糟心事一多,脾气也跟着越来越差了。她常常反思自己为何变得口没遮拦,朋友没交到,还得罪不少人。
“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容易使人浮躁吧。”王桃说。
“我是很浮躁,尤其在工作中,恨不能一天就把所有的事情干完……”
虎妞又提说到她的感情方面。她说她从前的运气是很好的,相貌一般却桃花运频交,上学的时候追她的男生比追校花的多出了一拨,先后谈了几个,感觉都还不错。
她说东莞的男友对她真是好得没法说,追她之前为她买这买那,买的衣服够一个团穿的。确定关系之后,他们住在一块,他每天为她洗衣煮饭,冷了为她添衣加被,病了为她送医问诊,事无巨细,贴心至极。
“那时候,他真的很爱很爱我,”虎妞幸福地说,“当然,我也爱他,说句实在话,当初的我,爱情比天大,为他死了的心都有,发誓此生非他不嫁。”
然而世事如梦,变幻不定。某一天,他撇下她,远走高飞。她伤心得如同逝去了一位亲人,一位最亲最近的人。
她决定绝食三天以自毙。计划进行了两天,他从故乡打来电话,说要结婚了,新娘是亲戚介绍的,他是个孝顺孩子,不想违背家人的意愿,请她理解。
“我不理解!我一点都不理解!”虎妞摇头苦笑,“似乎千百年来皆是如此,老生常谈的一个问题,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王桃含了一块红烧肉,听虎妞这么问,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世上最终劳燕分飞的例子多了去了,不胜枚举。残酷的现实是一方面,刨去距离、金钱、家庭等因素,是不是跟他们爱得还不够深有关呢?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愿意为对方不管不顾、放弃所有,那么还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们在一起呢?
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梁冰,梁爽的哥哥,那位村里人的骄傲,她曾经的梦中情人。
王桃陷入了游离恍惚和自我否定之中: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们的爱情是不是只有一点点心动而且止于心动?
咦,今天的红烧肉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种酸酸的味道。
第46章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握个手,你是我的好朋友……”哼着这首轻快的儿歌,王桃在异乡又找到了一个好朋友,虎妞。
有时候王桃很是佩服自己,结交上司的本事如此厉害。之前的叶惠是一个例子,现在虎妞又被自己拿下了。当然,王桃初衷并不坏,之所以交朋友,绝无利用的私心。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一个人打拼在外,难免磕磕碰碰,谁都不会一帆风顺,但是朋友多了,相互帮助、彼此扶持,前路才能更敞亮,生命才能更精彩。
一份悲伤两人分担,悲伤就少了一半,一份快乐两人分享,快乐就多了一倍。所以,在王桃的观念里,朋友就如同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当然,可以同富贵却不可共患难的酒肉朋友除外。
王桃交朋友的绝密武器,说穿了,就两个字,坦诚。只要你对她坦诚相见,她就会对你敞开心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虎妞本性不坏,就是性子有些急,脾气有些躁。
“我犯了错误,被骂两句,应该的!以后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