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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贺个茄子啊!又不是你的手机摔坏了!”

眼镜男近身,没好气地指给她看;刘可扬臂一甩,本想再让手机飞出去,来个二次伤害,不料方向有所偏差,意外伤及了眼镜男的眼镜。

啪嗒一声响,镜片碎裂,散落一地。

王桃顿时花容失色,刘可啊刘可,你又不是三岁孩童,为何这么不懂事呢?

摔人手机就够麻烦的了,这回居然把人眼镜也打坏了,双愁临门、祸不单行,这烂摊子该如何收场?

本来小事一桩,现在事态扩展,越发地不好收拾了。

王桃替刘可着急,再这样子闹下去,有多少钱也不够往里扔的啊。

面对王桃看出殡不嫌殡大的冷眼旁观,刘可调皮地眨了眨眼,耸了耸肩。她本来想着使出一记左勾拳,再使出一记右勾拳,让惹毛自己的人有危险,打掉盛气凌人的眼镜男的手机,接着打掉他的眼镜,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结果没等到第二拳挥出,手机仍然是那一袋碎片,眼镜却被提前打掉了。这当然不能算误伤,因为它的破碎本就在计划之中,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结束了战斗。

这种结果对于刘可而言,既然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眼镜男的眉毛上方擦出了两道血痕,玻璃渣子还在上面停留着,模样特别地狼狈。他用手摸了摸,然后放在嘴里舔了舔,断定是人血,并且是自己身上流下的血之后,便埋头嚎叫,表情痛苦。

“喂,四眼!”刘可不以为然,一脸鄙视,“演技这么浮夸,就别在我面前装孙子了好吗?一个大男人,眉头上擦了点皮就大呼小叫、鬼哭狼嚎的,死不死啊你。”

“动手打了我,你还有理了是吧。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欺负的,跟我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哦,有种报上你的名子来……”

“我报个茄子——”刘可作势欲打。

“你们都闭嘴,听我说,”王桃插话道,“眼镜,你在阅览室里接电话,确实犯了众怒,付出一点代价是应该的!刘可,你也不像话,他即使有天大的错误,你也不应该动手摔手机,更不应该打人!赶紧陪人看医生去,还愣着干嘛,等人过来收尸啊……”

“姐,他是装的,你没看出来吗?”刘可愤愤不平。

“难道脸上的血是假血啊,毕竟是你伤到了人家,要是报警了警察问起来,你该如何解释?责任全在你啊。”

“好吧,依你,现在怎么办?”

“关键时刻没主见!找医生包扎啊,麻溜的!”

时不宜迟,甭管眼镜男愿意不愿意,两位姑娘一左一右挽着他的胳膊,强制性地把他送到了厂内医务室。眼睛男额头上的伤不至于让他走不动道,但他还是任凭两位美女搀扶着,享受被伺候的感觉,挺舒服,飘飘欲仙。

大夫命令眼镜男在床上躺着,不许乱动,先用镊子清理掉穿破皮肤的碎玻璃,然后往伤口上涂了点消毒液,最后撕了张创可贴,轻轻贴在伤口处。

“一点小创伤,不碍事的。但是尽量避免受到碰撞引发伤口撕裂,不然的话,小病就变大病了,十天半月好不了。”大夫叮嘱道。

“晓得了,谢谢!”刘可主动搭话,然后伸出食指轻戳了一下眼镜男伤口的周围,柔声问道,“还痛吗?不要紧吧?”

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点冲动和莽撞,刘可心软了,内疚万分。

“当然痛!”眼镜男一副不可原谅的表情,“你差点让我毁容知道吗?如果有玻璃渣子刺入眼睛里,我很有可能就失明了,多可怕啊!”

“对不起哦,”刘可自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都把我伤成这样了,还说不是故意的?”眼镜男撇了一下嘴,白她一眼,继续埋怨,“从小到大,我爸我妈都没打过我,也不让别人碰过我一手指头,娇生惯养了我二十年啊,容易吗?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揪着我不放?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接个电话制造点噪音吗,至于受到人身攻击吗?再说了,你又不是公司高管,图书室再乱,跟你有关系吗?管理员都没说什么,你倒好,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上来就抢我手机,抢到手就顺着窗户扔下去,你的做法也太野蛮太粗暴了吧。再说了,有人带着早餐进来,咬一口煎饼翻一页书,喝一口豆浆,打一个饱嗝儿,弄得满屋子烟火气,你怎么不管管?还有人躺在书架下面睡大觉打呼噜、做春梦流哈喇子,你怎么不管管?唉,遇到你,我算是倒了大霉了……”

“这不好好的嘛,坏哪儿啦?再说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买一台新手机,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啊,你说呢。”刘可假模假样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