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触到他的手时,虎口尽是厚茧,想必是习武之人;而他身上的伤显然是遭到追杀,下的都是狠手,不少深可见骨,结成黑色血块沾在破烂的衣服上。

奇异的是,哪怕狼狈至此,那人依然神情坚毅,身上透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贵气。

拭去污迹后,今淼方渐渐看清他的面容:

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天生的凌厉,气质凛冽如出鞘的宝刀。

“明日若他能醒来,老夫再来替他治疗身上的伤。”

施针过后,大夫如是说,便退出去领赏钱。

望向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今淼垂下眼,叮嘱驿站小厮把人看好,便回到房中研读兵书。

一夜无梦,今淼食不知味用过早饭,又听探路的士兵来报,前面路上塌了几棵树,加上大雪阻路,要耽误个一两天才能上路。

正当心烦之际,驿站的杂役奔到门外,满脸喜色:

“将军,那个蛮夷醒了。”

心中一动,今淼似被他感染,站起道:

“让人喊大夫,我下去看看。”

柴房被暖炉烘得热气弥漫,今淼一眼看见卧在床上的人,对方恰好也偏过头,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像有什么被燃着,热得发烫。

刚从高热中恢复神智,伤重的人尽管面无血色,眼神却比昨天来得有神采。

“是你。”

额上敷着湿布条,那人尚无法起身,声音嘶哑,盯着今淼,一字一句用力道:

“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言重了。”

缓步走上前,今淼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