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歌在河滩上虚喘,她游了许久,几乎要到天瑶山谷。她打开麻袋,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麻袋里有一个女孩苍白的脸,脖子上扎着一根簪子。血一滴一滴的混合着河水,滴在沙土上。
她与满满说,一直跑,不要回头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决定了她选择的结局?
毅然决然的,清清白白的死去。
荆长歌一步一步挪到被风沙掩埋过半的河滩,与沙土混合在一起的血迹,告诉了他,毫无抵抗力量的女子,死在军人冰冷锋利的屠刀下。
这片荒漠稀罕的绿洲,这条如母亲如神明的乌苏河,成了她哺育的儿女,她保佑的信徒,无辜的灵魂,通向黄泉幽冥的坟茔。
荆长歌跪坐在金色沙地,手捧黄沙,高高举起,任那黄沙沿着指缝,流逝滑落,那雪白的长衫,留下沙土的青涩味道。
沙土里,混着血,要多少血,才能染红这片滩涂,即使那吞噬一切的沙暴,也无法把这里掩饰的无痕无迹,还会留下七零八落的半截尸骨,漆红斑驳的森森血腥。
为何而来,为何而生。
荆长歌仰天高呼,歇斯底里的喊声,隐没在茫茫戈壁,河流静静流淌,残阳落下,明月升起,风吹干了那美艳脸庞,眼侧两行,孤寂与毁愧的泪。
抬手,匕首鞘上,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狐,似笑非笑,似讽非讽。
“莺莺,你们在奈何桥等着,看着,我会让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生,血债血偿。”
荆长歌把匕首收入袖中,理智清明,继而苦笑,茫茫大漠,她弱智女流,有什么本事,跟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去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