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还活着。”

倚艳笙盯着他,却又不是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说的话却比最锐利的刀还让人难受。

“别枝,当初把他送走的也是你,现在想让他回来的也是你。你在为了扫清异议,送他去帝国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他的宿命。死了很正常,不死只是运气好。

现在你后悔了,于是过去就能一笔勾销了?你这白日梦做的也未免太好看了。你以为你是谁?”

就像是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迟到的歉意也只是亡羊补牢。最开始那只小羊已经被狼吃掉了,你再怎么补也不会回来。

“哦,你是他父亲。”倚艳笙微微歪了一下头,翘起了一边嘴角,“后来他叫过你一声父亲吗?就像你当年放弃他一样,他也放弃了你。明白了吗?”

别枝闭上了眼,压回了那一点泪意。

“够了。”他的神情重新变的平静,他拿起了一边的茶盏,里面的茶水早就冷去。

别枝低下了,抿了一口红茶,然后低声道:“您说的这些,似乎和交易内容没有什么关系。”

倚艳笙托起了腮,眼神直勾勾地望向了他。

“怎么没有?”

别枝一愣,骤然转过了头。

“你的儿子,还留下了一个儿子呢。”笑容在倚艳笙的脸上扩散开来,“按辈分,该叫你一声爷爷。你想知道他在哪吗?”

茶杯放在了桌面上,杯底和茶托碰撞,发出了瓷器碰撞特有的脆响。

正常情况下,别枝是绝对不会失礼的让茶具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的内心绝对不是他表面上这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