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邑竟然难得地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叹了口气。
乔广澜被他这声叹息吓了一跳,手一抖放下筷子,探究地看了看夏长邑。
夏长邑白了他一眼。
乔广澜道:“师父,你这样我会怕。”
夏长邑道:“这个世界上……”
他这个宏大的开场白把乔广澜吓了一跳,以为这是要阐述什么不得了的大道理,连忙洗耳恭听,却听自己家那个老头子继续道:“无论养点什么,都是件乐事。养花舒心,养鸟怡情,我就是养个跳蚤,它还能给我蹦跶两下,唯独养混蛋……唉,又费事又劳神,真是讨厌!”
乔广澜:“……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恕我直言,养混蛋这种事,不是更混的人还真干不出来。”
夏长邑惆怅道:“是啊,老子把你给养歪了,不过我还挺庆幸你是这么个歪法……阿澜,师父今天跟你说正经的。你妈妈来了。”
乔广澜一下子就愣住了。
从五岁时吴玉秀离家之后,乔广澜就再也没见过他妈妈了,他只后来在别人的议论中听说过母亲因为盗窃和诈骗入狱,乔广澜托人给她送过几次东西,但并没有留名,后来吴玉秀出狱了,双方更是形同陌路,乔广澜连她的去向都不知道。
猛然听见“你妈妈来了”这五个字,他心里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依稀感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时候,家里虽然穷,但是所有的人都在。他有时候到外面玩,母亲来叫他回家吃饭,别人看见了,就会这样说一句:“乔广澜,你妈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