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你怎么代替他?”
曲江却没有理会年知非,只自顾自地说着话。他当然不需要理会年知非,谁会理会一件工具的想法?他只需要按自己的想法摆弄这件工具,残忍,却仍不失优雅。
“从今天起,你就是……”
“住口!”年知非没给曲江机会把话说完。他做了他十几年前就该做到的事,咆哮着一拳向曲江的脸上挥去。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年知非面前的镜子瞬间四分五裂。
然而,曲江的脸却没有消失不见,他顺着镜面碎裂的纹路变成了小小的无数个。他们神情冷漠,异口同声地说着:“取代他,做好这个替身,这是你唯一做人的机会。”
“不!我不要做任何人的替身!我不会做任何人的替身!我就是我!我不是替身!”这一刻,年知非再无法分辨幻觉和现实,他不顾一切地嘶吼起来。
曲江也没有再说话,他看出了年知非的色厉内荏。于是,他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无数个曲江猖狂大笑,仿佛是在笑话年知非的不自量力、痴心妄想。那笑声此起彼伏,是如此地得意、如此地恶毒,犹如魔咒一般将年知非紧紧缠绕,生生死死都不能放过他。
“非非?非非!怎么了?开门哪!”不知过了多久,洗手间外忽然传来年奶奶焦急的拍门声。
刹那间,犹如冰雪遇上了骄阳,曲江的幻影顷刻烟消云散,洗手间终又恢复宁静。
年知非这才恍惚回神,他筋疲力竭地扶着盥洗池喘息了几下,终于拉开洗手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