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你的情况根本不一样,不要混为一谈!”可年知非话音未落,齐耀辉已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小光虽然顶了你的名字,我们却从来没有要求他要像你。我们所有人对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他过得好。如果你的出现让他无法自处,那只能说,他太过小肚鸡肠,容不下你。向光,不要妄自菲薄,也别再让我为你心疼了。”

“可是在法律上,‘云向光’的确已经死了。”年知非语调艰涩地提醒齐耀辉。顿了顿,他又轻声补充。“而且,我也舍不得奶奶和刘叔,舍不得我在警校的那么多同学,同事、朋友……”

年知非对感情上的态度就好似一个穷光蛋对待财富的态度,正因为苦过穷过,所以才格外珍惜所有,一分一厘、一点一滴都舍不得放手。

齐耀辉拧眉看了年知非一会,一时竟也拿不准主意。从理性上来说,年知非的选择应该是最简单最没有后患的。但是,人生不该只有理性。尤其是对“云向光”的事,齐耀辉一向从无理性。他只知道他的向光曾经被迫完美无缺地扮演了“龙星河”的角色整整十年,现在,他还要用他的一辈子去扮演“年知非”的角色吗?

“向光,我怕你受委屈!”齐耀辉忍不住低声叹道。

“可是,奶奶和刘叔从来都没有让我委屈过。”年知非正色回道。即便是我任性想辞职,只要我坚持,奶奶和刘叔也一定会松口的。

可这一回,齐耀辉却显然没把年知非的话当回事,只笑着反驳。“你不懂。”

“不懂?”齐耀辉的这句话,年知非是真不懂了。

齐耀辉爱怜地抚了抚年知非的脸颊,没有说话。吃过太多苦的人,只要有一点甜就满足了。究竟有没有受委屈,只怕年知非自己也不明白。然而,齐耀辉毕竟刚刚苏醒,跟年知非聊了这么久是再没体力将这个庞大的话题继续下去了。

因而,他只疲累地打了个哈欠,轻声叹道:“这个问题太复杂,等我睡醒了再聊。在此之前,还是先想想两份检查怎么写吧。”

“两份?”年知非奇道。

“你的检查和我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