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看着她的点茶手艺,先是笑盈盈地赞了一番,这才说:“有这么一件事,昨日你舅舅冷不丁说起来,叫我今日过来告诉你一声。”
秦莞坐正,“舅妈您说。”
郭氏呷了口茶,道:“当年你母亲在时给你舅舅去过一封信,商量着把嫁妆分出一半给你那个大哥哥,你舅舅没意见,这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她打量着秦莞的神色,缓缓说:“你也知道,侯夫人走得早,侯爷又不理庶物,你母亲是担心你那大哥哥将来没个像样的聘礼给岳家,叫人笑话了去——你舅舅的意思是既然当初说了,便不能失了信义。”
秦莞点点头,道:“舅妈不必安慰我,若是大哥哥,别说一半,就算全给他我也舍得。”
郭氏拍拍她的手,“好孩子。”
“只是母亲走得急,想来此事没有同父亲说,大哥哥那里八成也不知道。”提到生母,秦莞情绪有些低落,“舅妈,这事儿您怎么看?”
郭氏没有回避,斟酌道:“你母亲到底养了他一场,当作亲儿子似的疼,给他一半也说得过去。只是,你家不止他一个嫡子,此事若想不得罪人也不好办。”
秦莞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率道:“我母亲走时大哥哥执的是亲子礼,更别说这些年大哥哥如何待我,别说三婶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她要争,我也有理。”
郭氏点点头,“既如此,便按照你想的来,若有人找麻烦定要知会我和你舅舅,等这件事料理完了我们再回登州。”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交到秦莞手上,正是当年韩琼寄去的那一封。
泛黄的纸页上是母亲绢秀的字迹,秦莞颤着手指抚过,泪珠止不住地滚下来。她连忙偏开头,生怕湿了信纸。
看着她难过,郭氏心里也不舒坦,忙把她搂到怀里柔声哄:“乖丫头,快止了眼泪,我便告诉你一件好事。”
秦莞仰起脸,黑溜溜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水痕,“我不哭了,舅妈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