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莞轻轻唤了声“父亲”,他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指来长的小玉葫芦。
玉质算不上好,雕工也十分粗糙,秦昌却十分爱惜地抚了抚,递给秦莞,“这块玉料是我认识你母亲的那年亲手开出来的,葫芦也是我自己刻的,原想着待你出生后给你压岁,没承想……”
他顿了一下,道:“现在给了你罢。”
这些年来,秦莞原以为父女情分已经消磨得没剩多少了,然而,看着秦昌颓然的神色,看着他湿润的眼眶,她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秦昌仰起脸,哽咽道:“到了夫家须得谨言慎行,不可像在家里时肆意妄为。”
秦莞拿帕子捂着脸,哭着还不忘顶嘴:“我哪里肆意妄为了?”
秦昌拍桌子,“你看你看,任意顶撞长辈,还不叫肆意妄为?”
秦莞哭得更大声:“我都要嫁人了,你还凶我!”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秦昌也笑了,只是一不小心把眼泪笑了出来。
申初三刻,梁家的车队拐上梁门大街,再绕半个圈就到定远侯府了。
一方居内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翻箱倒柜找东西。
纪氏急得不行:“偌大一个铜镜,怎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必定在这屋子里,再好好找找。”
“巴掌大小,指不定就落在哪个犄角旮旯了,桌子底子,床缝里,都瞅瞅。”萧氏也指挥着身边的丫鬟帮着找。
舅母郭氏没好气地打了秦莞一巴掌:“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就不知道放好?眼瞅着要出门了,却生出这么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