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蓑衣都没披?衣裳都湿了。”秦莞打开车门,想叫他进去。
“不碍事,淋不透。”梁桢拿马鞭便甲衣上拍了拍,水珠顺着铁甲扑簌簌往下掉。
看着他半湿的发冠,秦莞不由想到了去年的那个雨天。
那时候他们刚刚定了亲,秦莞受邀到魏欣的园子里赏花,中途遇雨,“梁大将军”就是这样撑着伞前去接她。
极大的龙骨伞,却只罩在了秦莞头顶,他自己湿了半个身子。泥泥泞泞的路面,秦莞连鞋子都没湿,只因每遇水洼,他都会先一步把自己的脚垫过去。
这个人,就是以这种强势又温柔的姿态一步又一步走进了她心里。
州桥旁边有一家汤饼铺,薄薄的雨幕中,有隐隐的香气飘出来。
秦莞不由多看了两眼。
梁桢瞧见了,温声问:“嘴馋了?你在车上等着,我去买。”
秦莞心头一动,说:“不如去店里吃吧!”
这种小小的店面她平日里很少光顾,如今看着里面挨挨挤挤的食客,她突然想坐过去,和“梁大将军”一起暖暖和和地喝上一碗胡辣汤。
梁桢瞅了眼那一屋子的贩夫走卒,挑了挑眉,“确定要进去?”
“只要你能护好我。”秦莞笑得眼睛弯弯。
梁桢勾了勾唇,当即翻身下马,将秦莞用披风一裹,长臂一揽,大步流星地走进汤饼铺。
十余步的路程,秦莞不曾湿了一根发丝。
小小的店面,只有一间堂屋,堂中坐满了穿着短褐布衣的食客,正大声小气地说着话。冷不丁瞧见梁桢进来,大伙瞬间息了声。
店家从灶间跑过来,一脸惶恐,“军、军爷可有事?”
秦莞从梁桢身后探出头,笑盈盈地说:“您这不是食铺么,自然是要吃饭的。老伯,可还有位子?”